回家之后,夏渊让我找根白色细绳把红豆穿起来,戴脖子上。
我提出异议,“不是都串红绳么,怎么串白绳啊?”
夏渊说,这个珠子是地虫的眼睛,能护着身体,让邪气不进体内。地虫眼睛只能用白色绳子串着,用红绳子,会让珠子变成黑色。珠子一旦变色,就没作用了。
“为什么会变色?”我疑惑。
夏渊斜眼瞄我,“因为地虫天生就会变色,就和陆地上的变色龙一样。”
“我是说珠子。”
夏渊瞟我一眼,坐到沙发上,拿出那个厚铜片儿,细细研究着。
我凑到他身边坐下,紧紧贴着他的胳膊,恨不能整个人都窝他怀里。
“你凑这么近不热么?”夏渊侧脸看我。
我摇摇头,“嘿嘿”两声,“不热。”
“冷?”夏渊跳高左边眉毛。
“害怕。”我仰着脸,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害怕身体里面的血蛭,我凑你近一点儿,能舒服些。”
夏渊抽出胳膊,冲我张开怀抱,“要不要进我怀里?”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欣然同意,“好呀。”
在我扑过去之前,他突然坐正了,正色训斥我,“坐好了,我现在查克制血蛭的方法。”
我被他训的很尴尬,只能讪讪坐好,挪了两下屁股,贴到他身边。
夏渊伸手在铜片边缘正着摸了一圈,又反着摸了一圈,然后仔仔细细把厚铜片摸了个遍。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以为他这么摸一通,厚铜片就会发出璀璨的光芒。
但是他都来回摸两遍了,厚铜片儿还是原来那样儿,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你是在启动它么?”我疑惑的小声问夏渊。
夏渊“嗯”了一声,几秒钟之后,说:“我在研究怎么启动它。”
“你不知道啊?”我把嘴角狠狠别下去,大小眼瞅着他。
夏渊说:“我要是什么都知道,那我早就成仙了,还会在这儿么。”
我从夏渊手里把厚铜片儿夺过来,学着夏渊来来回回的摸铜片,“铜镜铜镜,你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夏渊拍了下我的脑门,将厚铜片夺回去,训斥我:“别瞎整,这个铜镜是有灵气的,能听见你说的话。”
“真是铜镜啊?”没想到我还说对了,还真的是个镜子。
“镜书。”夏渊说。
这厚铜片名叫镜书,是一种镜子妖精。镜书什么都知道,上至天文下知地理,没有它不知道的东西。
可启动的方法,却非常难,得看它心情。
有的刚拿到手,就启动了。
有的拿到手几百年,都没法启动。
都得看它心情。
夏渊用手掌捂在镜子上面,用灵力朝镜书里面探寻。
过一会儿,夏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然收回手,朝手心吹了两口气。
接着,镜书发光了,微弱的黄色的光,像是昏暗的煤油灯似的。
光线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人高的圆形光晕。光线的亮度倒是一点儿没变,一直那么昏弱,像是灵力不够似的。
我紧紧盯着光晕中间,中间有个扇呼着翅膀的小东西,像是一只蝴蝶,又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猪,太模糊了,看不大清楚。
那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身子大拇指大小,翅膀倒是不小,跟两个枫树叶子似的,而且还是暗红色长了霉斑那种枫树叶子。
它真的特别像一头猪,绿色的猪,猪头猪身子猪蹄子,屁股光溜溜的,没长尾巴。
它飞到茶几上,两脚着地站好,两个小猪蹄插在肥腰上,气哼哼的质问我和夏渊,“谁把我叫醒了?”
不等我们回话,它接着说:“直接对镜子问话不行么?偏要把我叫出来!”
“问了,镜子不回话。”我那会儿学白雪公主的后妈问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可镜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它气嚷着,“那就多问几句!”
对于把它叫出来这件事情,它非常愤怒,一连吃了三袋饺子,都没有消气儿。
饺子比它身体都大,真不知道它把这些饺子都吃到哪儿去了。
吃饱喝足,它用蹄子搓着脸,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问我:“你是不是想问血蛭的事儿?”
“是啊,镜子大仙。”我对它用上了尊称。
它说:“别叫镜子大仙,太难听了。我叫镜子,灵镜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儿子。”
“镜子。”我冲它眨巴眼睛,等着它赐教。
镜子拿腔拿调儿的说,驱除血蛭就得在血蛭发情之前,找到血蛭的母体,然后将母体灭了。血蛭的母体灭了,这些分散出来的血蛭们,就永远发不了情。这时候,去野外抓一种生活在樟树上的绿色金背甲壳虫,直接吞进肚子里头。这种绿色金背的甲壳虫会进去把血蛭给吃了,吃了之后,它会变成一个茧,会和人类的排泄物一起排泄出来。
镜子说,绿色金背甲壳虫吃血蛭的时候,会有点儿疼痛,但是没生孩子疼。
“会不会在我身体里头钻出几个洞?”我很担心。
镜子摸了摸猪鼻子,“会钻几个小洞,不钻洞,怎么找到血蛭。”
接着,它说,“不用担心,那些小洞会自动愈合的。”
“有没有别的方法,不用吞虫子的方法。”我冲镜子眨巴眼睛,求知若渴。
镜子断然回答:“没有,就这一个方法。”
说完,它也没打个招呼,就径直钻回了铜镜里头。
我掉头问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