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陡然死了个人,那绝不是件小事儿。.
狱警把我们三个隔离开审查,挨个儿问,问完一个接着把另一个带进去,不给我们单独交流的机会。
狱警怀疑我们欺负欧阳萍,把她给逼死了。我说我没欺负过她,胖姨和梅香也没欺负过她,昨天我朋友送来吃的,还给她吃了不少,我们相处的挺友好的。
不管我怎么说,狱警都保持高度的怀疑精神,抠我话里的字眼儿,那架势,像是恨不能把欧阳萍的死赖在我头上似的。
要是我欺负她了,那她的死说不定和我有点儿关系。可我真没欺负她,胖姨和梅香更没有。胖姨昨天虽然训斥了她一句,但并不严厉,只是埋怨她不合群,总是窝床上吃东西。当然,这个事儿我没跟狱警说,要是说了,欧阳萍的死说不定就赖在胖姨头上了。
梅香连话都不跟欧阳萍说,从来没靠近过欧阳萍,就更谈不上欺负了。
欧阳萍这一死,把我们三个折腾的够呛。不仅审查,还分别被关进了汹屋里头。虽然没挨打,但是精神折磨也挺够人受的。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欧阳萍为什么突然就自杀了。自杀就自杀吧,还故意吊死在我面前。
她要是真想悄无声息的死,那应该吊在我脚边那块儿,而不是吊在我头边上。
弄的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怀疑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所以她死了也不让我好过。
查了三天,总算把我、胖姨还有梅香放了回来。狱警的意思是,欧阳萍有精神抑郁症,即使组织上无数次的开导,狱友们也无数次的开解,也无法解开她纠结的神经,所以她就寻死了。
狱警这说法,说给上面和我们听的,听着倒也靠谱,只是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有死去的欧阳萍自己知道。
胖姨被折腾的最厉害,因为有不具名的狱友告诉狱警,说看见胖姨骂过欧阳萍。
回到1303之后,胖姨唏嘘了好一阵子,特别懊丧的说:“我训她两句,那也是好心。你说她成天跟个老鼠似的,我看着真不顺眼,我说她,就是希望她别老那样缩着。是,我说话是喜欢爆点粗,但是真没坏心。都住一个屋,肯定得相互照应着,你们说是不是?”
我劝解胖姨,“别想了,反正事儿已经了结了,这跟咱们没关系。”
胖姨欠身把脑袋探出去,扫了眼我的上床,把脑袋缩回来之后,对我说:“你说她为什么吊死在你床头?”
“这事儿我也想不明白,幸亏我胆儿大,胆儿大也差点儿吓掉魂。”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胖姨指了指脑袋,说:“脑子有点儿问题。”
“估计是。”我没得罪过欧阳萍,弄吃的也分给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吓我一下子。除了脑子有毛病,我还真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行了,咱们也别想了,安分呆着吧。”胖姨长叹了口气,“屋里死了人,也不给换个屋,你说说,晚上这可怎么睡。”
胖姨接着又说:“坐牢就这点儿不好,想干什么都不自由。”
我点了点头。坐牢么,就是把人囚困在里面管制着,管制就意味着没自由。
晚上睡觉的时候,胖姨一劲儿的拉着我说话。她挺害怕的,睡不着,所以就想出个声,给自己壮壮胆。
我倒是不害怕,但是也睡不着,因为胖姨太吵了。
梅香一声不吭,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
我在胖姨的絮叨声中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挺有精神头的,一点儿都不困。胖姨一劲儿的打瞌睡,眼见昨晚上没怎么睡。
跑操之后,吃个饭,开始上工。
狱友们看我们三的眼神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估计把我们三个想成凶手了。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脑袋长在她们脖子上,这我改变不了,只能无视。
上工没一会儿,我脖子后面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接着,我眼角余光就看见了欧阳萍。她还是保持死时候的模样,突眼耷拉着紫黑色的舌头,直愣愣的站在我旁边。
我假装看不见她,继续做工。
在我拿剪刀剪布头的时候,欧阳萍伸出了手,覆盖到我右手上,控制我的右手,讲剪刀尖儿对准了我的左胳膊。
我一个甩手,将剪子铿锵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然后报告狱警,说我要去厕所。
狱警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懒驴懒马屎尿多。”又皱眉训斥了我一句,挥手让我去厕所。
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欧阳萍,然后加快脚步朝外走,在拐弯的地方,陡然转身,一脚踹在欧阳萍的肚子上,把她踹了个四脚朝天。
欧阳萍挺吃惊的,估计没预料到我能看见她,更没预料到,我能踹到她的身上。我肩上火灭了,就不算是个纯粹的活人,所以能见鬼,也能碰触到鬼。
这事儿她不知道,所以才敢害我。
摄像镜头一直拍摄着呢,我也不能在这块儿耽误,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我对欧阳萍说:“跟我去厕所。”
厕所没摄像镜头,虽然旁边有狱警的小办公室,但是除非闹的声音很大,否则狱警不会进去。
欧阳萍缩了缩身子,迟钝的点了下头。
我威胁她,“你要是不跟过来,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让你鬼都当不成。”这话我夸张了,我也只是能触碰到她,让她魂飞魄散,那我可做不到。
从在厕所遇到鬼,我就再没进过公厕。但今儿情况特殊,只能进去了,希望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