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儿倒油这一出效果非同凡响,把楼上楼下,连带小区里百分之三四十的人,都招进了马兰圣教。
还有许多小区里头教众的亲戚,都上敢着来找孙婶儿,希望能入教。
孙婶儿一举成名了。
现在大家伙也不叫她孙婶儿了,叫孙大师。我也跟风叫孙大师,不叫也不行,因为不叫她就不搭理我。
期间我又去了一趟朱雀圣使那块儿,还是孙婶儿带着去的。
去了之后,朱雀圣使只顾跟夏渊说话,极力让夏渊入教当玄武圣使。夏渊弄一副模棱两可的模样,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吊着朱雀圣使的胃口。
他吊朱雀圣使的胃口,朱雀圣使就吊着我,说是让我入教了,实际根本不让我参加教里的活动。
林小玉和苗海涛他们都参加两回了,可我一次都没参加过。问他们到底都弄了些什么,他们神神秘秘的,说不能说,这是机密。
机密个脑袋!
我劝夏渊,“你就当帮我个忙,加入马兰圣教行不行?你就算加入了也不吃亏,还有很多人崇拜着你,何乐而不为。而且,除了我和朱雀圣使,别人也看不见你,也麻烦不到你。”
夏渊摸着膝盖,又敲了敲,“如果我加入马兰圣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你能看见我。”
“怎么个意思?”我凑过去,弯腰探脸,“难道会给你个实体,让你跟人似的,在太阳底下走?”
夏渊点了点头。.
我站直了身体,“这是送上门的好事儿,不用修炼就能有实体,多好。你为什么不答应?”
夏渊瞥眼看我,眼神深深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几秒钟之后,他张嘴了,“如果我有了实体,以后就不能投胎了。”
原来如此,我颔了下脸。
原来他还惦记着投胎呢。
他惦记这事儿,其实挺正常的,要是不惦记,那才怪。
我说:“那你现在就去投胎得了,还在这儿晃悠什么?”
夏渊勾了勾嘴角,弄了个说笑不笑的表情,“陪着你。”
“别瞎说了,你是想偷偷照看着夏荷吧。”我这话戳中重点了。
其实我可以不计较,忽略他这句话的真假,一划而过。可我这会儿心胸陡然狭窄了,窄的跟针鼻儿似的,不计较我难受。
夏渊也没否认,“她毕竟是我妹妹。”
我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
老辈子有句话,傻女人有福气,睁只眼闭只眼能幸福一辈子。可惜我不傻,也不爱装傻,所以特别能给自己找个别扭。
就像现在,明明是我自己把话头扯到夏荷身上,可别扭不舒服的还是我自己。
夏渊放轻了声音,“我陪的是你。”
这话说的挺真挚的,可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可真别扭,自找难受。他说什么,我听什么就是了,可我的脑子偏偏要追究个深意。追究了又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难受。
我连自己都琢磨不透了。
夏渊最后还是想通了,决定去当玄武圣使。我问他怎么想通了,他说想帮我。
这话我爱听,我真爱听。
我可真容易满足,美的嘴唇都关不住牙了。
既然夏渊应承下玄武圣使这个位子,那自然要去见大教主还有其他两位护法,日子定在九月十五。
大教主和其他两位护法不在我们海城,在古都,就在终南山脚下某个隐蔽的村子里头。
夏渊当玄武护法,我也一跃成为他身边的侍女,和孙婶儿平起平坐了。不过孙婶儿还是不怎么搭理我,也不怎么搭理别人,挺有范儿的感觉,得上敢着凑上去和她说话才行。
我也终于知道他们参加教里活动都在干些什么了,就是听着一种怪腔怪调的音乐,闭目冥想。
活动是在朱雀圣使住的村子里面广场上进行,广耻大,所有教众都坐下了,还能空余很多地方。
这一村人连着村长,都是马兰圣教的教徒,都特别虔诚。
这音乐调子很怪,刚听的时候,会觉得耳朵里面发痒。听上五分钟,就能着迷,并且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做过的事情,幸福的和不幸的事儿,都能一一想起来。
不一会儿,教徒们有的开始哭,有的拍手大笑,还有的起来跟蛤蟆似的跳着怪异的舞蹈,形态各异,跟疯子集会似的。我悄悄掀眼帘子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专心听音乐。
闭上眼睛,凝神之后,很快的,我也被蛊惑了,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眼泪涌到了眼眶。被夏渊捅了下腰眼,我陡然清醒过来。
夏渊凑到耳边,悄声说:“别听。”幸亏他没跟朱雀圣使坐到一块儿,而是坐在我身边,要不然我肯定清醒不过来。
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也不能堵着耳朵,因为朱雀圣使和孙婶儿站在台子上看着呢。我只能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在心里默默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儿,抵制音乐的蛊惑。
可那音乐就跟魔音似的,一劲儿朝我耳朵里面钻,在我脑袋里面盘旋,不一会儿,我又被迷住了。
这会儿我浑身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进了云彩里头,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夏渊又捅了下我的腰眼,把我再次从音乐里头解救出来。
“会不会念大悲咒?”夏渊平视着前方,悄声问我。
“不会。”我将掀起的眼缝合起来,悄声回答。
夏渊说:“回去学大悲咒,下回听这个音乐,就在心里念大悲咒。”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