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阳光,和煦的风,古朴的木质窗框上挂着简单精致的风铃,轻轻碰撞时发出的如清泉流过鹅卵石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看见的情景就像幅画一样带着微光,包括站在窗框前那个穿着青蓝羽织、带着银白风花纱与牵星箝的男人,他静静看着那串风铃,石像般的身影仿佛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几百年。
牵星箝前垂下几缕碎发,随微风飘荡着遮住他的脸,他缓缓转过头,一点点露出沉着深邃的眼眸,特别高挺的鼻子和两片极薄的嘴唇,下颚消瘦得如刀刻般有着尖锐的弧度……然后他看向我,眉目弯起来的样子让他瞬间变得鲜活了,好像那些微光全部融化在他的笑容里,嘴巴一张一合地说……
“市……银……市丸银?”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没能从刚才那个非常真实又华丽的梦境中缓过神儿来。
“市丸银?”梦幻的主角的声音,虽然很好听,可是当主角的脸从正上方出现在我视线里时,就真的不能称之为“美梦”了。
白哉的脸靠得极近,不如梦里的成熟,脸颊还略有些肉,而且……他半个身子趴在我床上用填满我整个视野的脸展示不悦和撇嘴,就真不可爱了。
“既然醒了,干嘛不说话?”白哉脸的轮廓已成型,只是说话时下颚一动就能看见有点婴儿肥的下巴,严肃沉着冷静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我呆滞地眨眨眼:“嗯,刚醒就近距离看见你,惊艳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言调戏他,不过让我万分沮丧和挫败的是,这似乎也是某人第一次被调戏,所以他根本没能领会精神,一动不动地维持能在我眼睛里看见他自己倒影的距离,满脸探究。
“……白哉,你的伤怎么样?”我指指他被包成粽子的两个肩膀,“卯之花队长不是说要你静养么?连上衣都不穿会生病的。”
白哉用轻蔑的神情表示对生病的不屑:“对了,四十六室对这次现世行动的结果批复下来了。”
现在已接近黄昏,我们当时被赶来的海燕救下,中午时我便醒了,彼时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返回熟悉的病房,旁边的床上还昏睡着白哉。
醒来、战斗、昏迷后再醒来,这种杯具的恶性循环简直让人想抓狂,我思考会如此发展的原因,在第n次把罪魁祸首归到蓝染身上时,我奇异地睡着了——我自己也很无语。
其实我基本没受什么伤,于是就近翻起白哉肩上的纱布,这些皮肉伤在卯之花烈的处理下正快速复原,我这才问他:“四十六室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们把那东西定为近期发现的变异虚的进化种,我们予以排除是正确的。”白哉把肩膀向后稍微弓了一下,似乎想躲开我继续翻看的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伤。”
距离被分开点儿,勉强够我坐起来:“对了,空鹤怎么样?昨晚的战斗应该很激烈……”
后半句被我几乎生吞回去,因为不知为什么,白哉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看得我后背毛毛的,他眉心突然蹙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在观察研究什么东西,非常的……恐怖。
“别担心,空鹤没事。”还好这时传来开门声,浦原笑嘻嘻地走进来,然后白哉那带着惊悚表情的脸就转向他,果然也把没心没肺的科学家吓了一跳,正色道:“我帮夜一带话来,朽木队长他们让你晚上回本家做好准备,明天一早会有入队仪式。”
“入队?白哉入什么……”我奇怪地看向浦原,随即恍然:“难道是……”
浦原点头:“没错,这次现世斩杀了变种怪物,你们的功劳不小,四十六室批准了朽木白哉加入六番队成为死神的资格。”
他话音刚落,白哉就一改刚才诡异的神色,臭屁的眼神重重朝我砸过来:“嗯,多多指教了,市丸实习生。”
“实习生”三个字被白哉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无比挑衅和欠扁,“是啊,真是惭愧啊,总是被我救的脆弱小少爷!”我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向坐在我床上的那个屁股,可惜被他躲开。
白哉理理衣服的褶皱,故意装出老气横秋的嗓音说:“放心吧市丸银,作为前辈,我会很照顾你的。”
这就是有个好爷爷的缘故么?!我没娘的孩子就没人疼,数度拼死拼活也只不过在实习历史上得到个好评——我反复压下翻涌的火气,觉得这么忍耐下去肯定要出问题,急需找个宣泄的树洞。
于是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浦原:“劳驾问一下,志波海燕副队长在哪?”
浦原技巧地避开我射过去的眼刀,挠头笑道:“他啊,个人认为目前情况不太好呢……”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还没落地,门外就传来海燕的嚷嚷声:“喂喜助,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病房门被推开,海燕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看那精神完全不像受了伤。然后脚还没站稳,海燕的两根手指就直戳向浦原的双眼。
“哎呀哎呀,生气了?”浦原竖起手掌抵在那两根指头中间,招财猫似的笑得很猥琐:“‘她’晋升后,你方便很多哦!”
“浦-原-喜-助-”头回听见海燕拖着颤音说谁的名字,杀气就好像从他眼睛里射出的死光,几乎能把浦原万箭穿心了。
看着这幕戏,我的心情立刻好了,就连白哉抿起嘴而变得气鼓鼓的脸颊看上去都可爱多了!
海燕在那释放够了杀气,终于注意到还有两名观众,其中一名还是我——因为他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