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根叔为周助理和秀才而心生疑问的时候,远在宾县下面小镇的申志强也遇到了一件让他疑窦重生的事情。
这个春天,申志强没有继续呆在他和倩姨小镇的那个小屋里,而是在小镇的一段繁华地带开了一个小小修车铺。
申志强早年在部队时当过汽车兵,对各类机动车修理还是懂点行的。虽然几十年没接触了,但没用上十天,一切又都熟练地回到了申志强的手上。这让申志强甚感欣慰,虽然累点,但总比一天天呆在家里虚度光阴的好。
就这样,申志强修车,倩姨理发,两人的日子越来越正轨地转动起来。
一天,申志强的修理铺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申志强一看此人推着摩托车不骑,就知多半是轮胎漏了气。打眼一瞅,果然,那摩托的后车带快瘪成了一层皮,一走噗噗地直响。
申志强当下就拔下车胎补了起来,边补边与来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师傅,您不是本地人吧,我可是头一次见到您这店铺,也头一次见到您这人。”小伙子问。
“嗯。刚来不久。”申志强边忙乎边答应着说,“听你这口气,你是镇上人?镇上人都认识?”
“哦,不不。”小伙子急忙说,“我不是镇上的,是宾县的。”
“哦?”申志强抬眼看了下小伙子,刚要低下头去继续干活,可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抬头看着小伙子问,“宾县?”
“对!”小伙子点点头。
申志强若有所思地呆了一小会儿,说:“小伙子,那我向你打听个人呗!”
“谁?你说!”
“你认识宾县这样的两个人不?一老一少,老的看着快八十了,少的也快六十了吧!老的好像精神有些毛病,说是儿媳妇怀孕时被狼掏了吓的……”
小伙子听了,愣了半天,茫然地摇摇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两个人。倒是我叔叔家的对门住着两个大男人,年龄似乎与你说的相符,但老的精神没有毛病啊,很正常……而且也没听说过他们家儿媳妇被狼掏掉啊,倒是听说过那小一点的男人的媳妇好像在外地……”
申志强听年轻人说着,起初一脸失望,听到后面,突然眼睛一瞪,发问:“你说什么?在外地?外地是什么地方?在外地做什么?”
年轻人被申志强的神态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修车人不好好修车而是非要东问西问这些与修车毫无关系的问题,而且神态还这么吓人。年轻人不知他们的谈话出了什么问题,又不敢问,只好有些胆怯地说:“好,好像是干理发什么的,具体在哪儿,不,不,不知道……”
“理发?”申志强浑身一震,啪地扔下手中的家伙式儿,望着年轻人,咄咄逼人地说:“过去是在农场,现在是在镇上,是吗?”
“啊,不,不,不知道!那人的媳妇据说走了很多年了,我从来就没见过,只是听人偶尔说起来的。”年轻人吓坏了,他牙尖打颤地回答着申志强的问话,整个身子也缩成了一团,蹲在那里,像一只随时准备着保护自己的刺猬。
看着年轻人的样子,申志强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再说话,低头使劲儿干起活来。
一会儿,带补好了,年轻人问了价钱,价也没敢讨,骑上摩托车唔地一声就跑了,那飞起的一道轻烟,使他从后面看去,就像一只夹着尾巴仓皇逃窜的被吓破了胆的狗。
年轻人走后,申志强把戴在手上的油漆麻花的手套一摘,一屁股坐在一个废弃轮胎上牛一般喘着粗气,再无心思干活。
不知为什么,年轻人的话虽然没有确定性,但他还是觉得年轻人所说的那个在外地理发的女人就是倩姨。如果真是这样,那两个男人与倩姨的关系就绝对没有倩姨说的那么简单!
到底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倩姨真的骗了自己?
申志强想起来到这里后,倩姨先是背着自己去宾县,后又经常半夜出去……可这些事的起因自己也都弄清楚了呀,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申志强绞尽脑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决定再留心一下,好好观察一下倩姨的动静再说。
太阳西斜的时候,申志强开始收摊。待他把零零杂杂摆在外面的东西全部搬进屋里,锁上门时,太阳已经倚在西山腰喘息,天已现出暮色。
申志强的修车铺虽然离家不是很远,但也要走上十五分钟的路,要绕过三个胡同弯。绕过第三个弯时,申志强远远看着自己的房子并没有灯光亮起,心想这个倩姨怎么还没有回来?
申志强走进家门口,刚要掏出钥匙开门,却突然听到屋里似乎有说话声。谁在屋里?他停止开锁,犹豫了一下后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传出的是倩姨的声音。
原来倩姨已经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开灯?而且,她在跟谁说话?在说什么?
申志强贴在门上的耳朵拼命地搜索着里面传出的任何一个音符,可除了听到两个声音在对话外,什么内容都听不清。
申志强没有了耐心烦,他捏着钥匙插进锁孔,“啪嗒”一声转动了钥匙,然后推开门冲进了屋里,并快速按动了门边墙壁上的开关。
屋里的灯一下就亮了。倩姨暴露在了光亮中。
可屋里的情景并不像申志强心中想象的那样:屋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倩姨,并没有第二个人!
“你在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