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跟两位议完了事情,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杜若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起身相送,刘七巧想了想道:“大郎,你送我一程吧。”
杜若本就怀着这样的心思,听刘七巧这么说,便跟着下去了,杜二老爷挥挥手道:“你们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喊了轿子回去。”
刘七巧坐上马车,看着杜若打了帘子进来,脸上神色仍旧是淡淡的,他本就相貌俊英中带着几分文弱之气,如今这一病就让刘七巧想起了在林家庄初遇他之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带着几分病气,却难掩他这一身的翩翩气质。
外头齐旺赶车的技术比春生好些,一路上甚是平稳。
刘七巧板起了小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杜若道:“是不是老太太还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所以你气的旧病复发了?”
杜若哪里知道刘七巧能猜到这一层,顿时惊的目瞪口呆,都带着点口吃道:“没、老太太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病的?你有句实话没有?”刘七巧毕竟是个年过三十的御姐了,脸色一板坐在杜若面前,还是很有几分派头的。
杜若顿时就觉得自己气弱了,只红着脸不说话。刘七巧见他那个样子,越发就生气了起来,只对着他的小腿肚踹了一脚,捶着他的胸口道:“我还没嫁你呢,你就开始不信我了,我怎么嫁你呢?”
杜若一听,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顾不得小腿肚上的痛楚,把刘七巧搂在怀中安抚道:“七巧你别生气啊,我不跟你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二叔说,过几日就让老王妃去进宫请太后娘娘的懿旨,为我们赐婚。”
刘七巧这会儿总算诈出一些东西来了,只撇撇嘴笑道:“就知道你这闷葫芦,不给你点颜色你还不肯说呢!”刘七巧擦擦脸上的泪珠子,替他揉揉胸口道:“傻子,有困难一起想办法,不过让老王妃去请太后娘娘懿旨,这却不是最好的办法。”
“怎么?难道老王妃会不肯吗?”杜若经过杜老太太那一番话,整个就成了惊弓之鸟了。
刘七巧托着小腮帮子想了半天,只摇摇头道:“老王妃和王妃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可她们没一个肯站出来保媒的,这明摆着还是等着你们杜家的意思,你们杜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杜若叹了一口气,只把那天杜老太太在中秋宴上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给刘七巧听。刘七巧听了,皱着眉头道:“就这几句,也至于把你气的胃出血?傻子傻子傻子。”刘七巧用额头蹭着杜若的下巴,抬起头来道:“不过至少也说明你是真心在乎我的,算了,我原谅你了。”
刘七巧说着,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为了嫁入豪门,她好歹也要自己奋斗一把,瞧这杜若若的小身板,若再气上两回,只怕还等不到她嫁入杜家,准得先咽气了。
杜若听刘七巧这么说,只觉得又窘又羞的,他本就是一个实心思的人,严肃习惯了,从不跟人玩笑。所以别人说什么,他也总以他自己的态度对待,也不会觉得别人那是玩笑话,便分外不放在心上。是以杜老太太那一番话,简直正中靶心,把他的一颗心给戳的粉碎了。
“七巧,是我没用,其实我病的糊涂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我就跪在老太太面前哭着求一番,没准老太太也就认了,可若是这样,你还没进门就背上了不孝的罪名,进了门更没有半分好脸色给你瞧,我也舍不得你受这份罪。其实老太太并非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杜若这番话说的恳切,古人有云“自古忠孝难两全”。忠义和孝道是古代社会最备受推崇的两样东西,但这也有利有弊。比如现在,杜家的孝道就成为了挡在杜若和刘七巧面前的一把大刀。
刘七巧左思右想之后,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有多少家庭因为婆媳关系最后弄的三分五裂、两败俱伤的。她也不想她的介入,破坏杜家如今平静的生活。至少在她还没有进门之前,不能激化杜家的人民内部矛盾。
“行了,就知道你靠不上谱,放心吧,现在是我刘七巧想着嫁给你杜若,我自己当然也要出一把力的。你好好回去养身体,研究义肢,我再琢磨琢磨怎么讨你家老太太的欢心。”刘七巧扭头,支着下巴就想了起来。
杜若把刘七巧送回了王府,再回杜家的时候,杜老太太果然差人在百草院等着,见杜若回来了便道:“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正问你今儿身子怎么样?若是好了,就请你去福寿堂用晚膳,今儿老太太请了姜姨奶奶家的少爷和姑娘,说是让姑娘们都去见一见,以后要在一处学针线。”
杜若听说过这姜姨太太一家,他小时候才记事的时候,也曾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只记得是个南迁的时候死了男人,是个寡妇。
听杜蘅说,如今她媳妇也守了寡,倒是有一对儿女,男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姑娘也是才貌双全,比起北边的女子看着跟秀气些。
姜家人是八月十六进的府,正好是杜若犯病的第二天,期间姜姨奶奶和她媳妇沈氏来看了杜若两次,但也没说什么话,杜若对杜蘅口中那一对儿女,倒是有些兴趣的,便回了那丫鬟道:“你回了老太太,我身子已经好了,一会儿就过去。”
杜若换了衣服去福寿堂,才知道原来姜姨奶奶和她媳妇都在。左右两排靠背椅上,杜家的三个姑娘也正坐在,男孩子年纪小,便都不曾来。杜蘅在外面应酬,在老太太面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