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妃就去了寿康居,把昨天刘七巧和杜若调查的结果禀报给了老王妃。老王妃听过之后,也是沉默不语。房间里只留下了王妃、二太太、老王妃,以及一个知道事情始末真相的刘七巧。
老王妃沉默了片刻之后,皱了皱眉头,扫过坐在下首的两位媳妇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我们恭王府的错处,可人毕竟死了在恭王府。如今王爷在外征战,那宣武侯又是兵部侍郎,跟他闹僵了,只怕不合适,我这里想了半天,不如还是把这事情给瞒了下来。”
王妃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只点了点头道:“媳妇也是这个意思,这种事情撕破脸了,纵然宣武侯府是名誉扫地了,可毕竟我们王府也落不到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如算了。”
二太太平常虽然看着是个圆滑的性子,其实骨子里也是掐尖要强的,便蹙眉道:“这么说倒是便宜了那宣武侯府,对了,那个在玉荷院外跟翠屏接应的人,知道是谁了吗?”
“是玉荷院二门上的小厮长贵,也是从宣武侯府陪嫁来的。”王妃说着,眉头就皱的越发紧了,只郁闷道:“宣武侯府平日里在权贵圈子看着也是有礼数的人家,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我原本觉得这门亲事没什么不好,如今想来,这么多的事情,竟然都是我惹出来的,实在是觉得面上无光。”
老王妃听王妃这么说,便劝慰道:“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那宣武侯府太没家教,居然教出这样的女儿来,简直浑帐!”老王妃说着,又动起了气来,想了想便道:“来来来,二媳妇,你替我执笔,写一封信,让管家亲自送去那宣武侯府的侯爷,我倒是要看看,家里出了这种闺女,他们到底怎么个作为!”
二太太应了一声,见房里没有别人,便让刘七巧去门外喊了小丫头送笔墨纸砚进来。老王妃也是多年没写信的人,什么文绉绉的文笔也没有,就连珠炮似的,把这事情给说的一五一十。二太太连连点头,笔杆子转的很快,写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老王妃想了想道:“你就告诉他,这事儿我们恭王府不想闹大了,你已经死了一个闺女了,应该也舍不得再牵扯一个,为了保存彼此的颜面,之前少奶奶陪嫁来的下人,我们王府会打点。从此之后两家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
信是中午的时候,大管家亲自送往宣武侯府的。下午申时青莲院外的小厮跑腿回来时候,偷偷告诉刘七巧,大管家前脚出门,宣武侯府的下人后脚就去太医院请太医去了。刘七巧心道:不是侯爷发火把秦二姑娘给打残了,就是侯爷被气得直接中风了。
第二日一早,恭王府正式发了讣告,少奶奶秦氏因为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不幸病逝了。秦氏的尸首也早一天,由家将门从家庙运了回来,因为一直用窖冰冰着,所以保存完好。秦氏膝下无子,所以灵堂倍显冷落,只有几个陪嫁过来的小丫头在那里守着。原先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翠屏,反而没了踪影。
王妃因为这事情心烦,从头到尾就没有出场过,只留下二太太一个人,倒是头一回张罗了一次丧礼,累的腰酸背疼支着额头喊腰疼。
周菁笑着对自己老娘说:“母亲,你可真是走了运到,太太管家十几年,都没遇到过的事情,你才管家一年就遇到了。”
二太太支着额头道:“可不是,以前看着她人前人后,备显威风,如今倒是觉得她是个能人,看着温顺,心思细密的很,这事儿要是摊在我们房里,如何也要给宣武侯府好看,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
周菁听自己老娘这么说,便蹙眉道:“母亲你又嘴快,这件事老祖宗连我们几个都没知会过,显见着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了,你还在我面前说,里头的弯弯绕我可不想知道。”
二太太一想,可不是,她光顾着埋怨,差点儿就忘了老王妃的嘱咐,拍了拍胸口道:“阿弥陀佛,幸亏出了这事儿,前些日子,你父亲还觉得宣武侯府的那个二小姐不错,一心想着让她跟你哥哥结亲,这回儿算是打脸了。”
周菁默默听着,并没有吱声,只在二太太不开口的时候,才小声在她耳边道:“母亲,我听送哥哥去书院的小厮说,哥哥这次去之前,又去了一回影梅庵。”
二太太脸上顿时露出怒气冲天的表情,咬牙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居然带着主子去那种地方!”
周菁连忙劝慰道:“母亲别生气啊,其实当日母亲就不应该把芙姐姐送去梅影庵的,你想那梅影庵虽然是个尼姑庵,可又不禁外男,父亲虽然把哥哥送到了玉山书院,可跟着的书童哪有管的住主子的,如今反倒又让他们有了相处的地方。”
二太太被周菁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日赵红芙虽然绞了头发说要去做姑子,可最终去了梅影庵还是没有落发,只是带发修行而已。
周菁想了想,又道:“如今哥哥去了玉山书院,母亲不如把芙姐姐接回来,我们好言相劝,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总也要为哥哥的仕途考虑,若是她当真连哥哥的仕途都不放在心上,哥哥又怎么能看得上她呢?”
二太太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她不是个狠心肠的人,若是赵家没漠落,她也是能接受赵红芙这个媳妇的。这件事情虽说她觉得自己没错,可终究外外人眼里,总归会觉得她这王府的二太太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