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语气有些伤感。
宜安公主是和秦景一起过过年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总是不记得,不去想的时候又突然想起来。那是她人生的一部分,秦景却不知道。
她都有些嫉妒秦景了——不知是福。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公主殿下,你真是走运了。
公主自觉自己话说得这么温柔,秦景不说深情款款地回应她,起码也得感动一下啊。但事实上,秦景一直在挣着往后退。在她说话期间,他虽然不敢大力推开她以伤了她,但他一直在努力挣扎向后倾。
公主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的无力感,怒道,“你躲什么?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么?”她真是温柔不了一刻钟,就要原形毕露。
秦景手推着公主的肩,在公主的怒火声,很艰难地抬起头。夜雪照的四周有些亮,公主看到他眼下一片粉红。他声音沙哑,“公主……你不要……不要……”
“我不要什么?”公主不耐烦道,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清楚。
“你的……胸……”秦景依然说得很艰辛,他的脸更红了,低下了眼,不看公主。
公主茫然,垂头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方才非要抱着秦景,因她站着、他坐着,这个姿势楼抱起来,就成了她强迫秦景……埋,胸。
青年的脸就靠着她柔软的、挺翘的两座玉峰,呼吸间全是绵软温香。
公主顿时有些尴尬,脸也有些红。奇怪,她平时调,戏秦景时挺顺手的,原来她自己也有脸红的时候啊。这是好事,说明她总算彻底走出陈昭的阴影了。她不再是需要秦景而留下他,她终于开始爱上他了。
公主有恶趣味,她看到有人低着头、窘然得不行的样子,自己就不紧张了。
她强声,“你这个人真是不懂惜福!这么好的福利你还往外推,你真是傻子。”
秦景垂着头望着地面,被公主训斥一通,不言不语。
一会儿,侍卫长张冉硬着头皮来打断公主和秦侍卫的甜蜜腻歪了,“公主,跟船夫说好的时辰到了,您看?”之前公主让张冉去谈船家,谈好后遇到秦景,公主就把开船的时间延后了半个时辰,好给自己留下与秦景说话的时间。
公主一愣,点了点头,“那就上船吧。”
她依依不舍地送秦景上船,提醒他,“过年前你一定得回来!”
“嗯。”所有侍卫都陪着公主站在码头给他送行,目光炯炯,秦景有些不自然,尽量神情淡泊,随意点了点头。
公主不满意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严肃道,“你要是不回来,我会发生什么事那可说不好。”
秦侍卫顿时抬了抬目光,“公主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要是过年不回来,我身娇体弱,也没有力气南下找你。我就认为你抛弃我了,直接把自己吊死在悬梁上好了。你要么抛弃我到底,彻底忘了我;要么看在咱俩的情谊上,到我坟前拜一拜。”
“……”侍卫们听到公主威胁的话,直抽嘴角。宜安公主还是这么作,这么不可理喻,真不知道秦侍卫怎么受得了公主。王妃居然担心身份地位不配……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家女儿的怪脾气,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啊。
同是侍卫,大家都很支持公主和秦侍卫在一起。秦侍卫能应付公主这么难搞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本事。再说人家武功也不差,配上公主,是给这些同做侍卫的长脸啊。大家还等着看秦侍卫调任升迁,打败贵族公子,迎娶公主,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
只有秦景真正的听进去了公主的威胁,他向来对公主的每句话都严正以待。秦景脸有些黑,一字一句道,“公主放心,属下一定如期归来。”
公主满意了,挥挥手,“去吧。”
这是她让秦景走的,而不是秦景主动走的。同样的行为,意义却完全不同。
秦景上了船,船一点点划开,离开码头。他站在船头,面向公主,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他看到公主泪眼汪汪,捂着帕子哽咽,“秦景,你这个狠心的人……山水迢迢,归期不知何处。你就这么抛下我走了?”
“……”秦景耳力是真好,他听了公主的话,身子一僵,差点从船头摔掉下去。
秦景不敢跟公主演这场情意绵绵的戏了,他还是抗打击力不够,怕自己撑不住。秦景转身进了船舱,冷静冷静,让公主一个人慢慢作吧。
公主恨恨地瞪着眼,看秦景那么坚决地走了,她都没说完呢!她咬着后怖,想半天,“回去吧。”
趁自己还没有倒下去,还有力气,回去给自己的亲人好好上一课——有些人,是她的死穴,他们不该动。
☆☆☆
平王妃的奶嬷嬷在王妃嫁人前,就跟着王妃;嫁人后,因为王妃给的体面,她在王府地位也不低。奶嬷嬷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当众打脸的一天。
冬日天冷,大雪不住,奶嬷嬷年纪大了,早不能给王妃守夜了。王妃赐了她单独的屋子,她夜里一个人睡得稳当。
大半夜,外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奶嬷嬷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谁啊?”她看看天色,外面天还没亮呢。
是不是王妃有事召唤?
这么一想,奶嬷嬷赶紧爬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