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蒋梨看了眼衣架上的外套和包,又看了眼桌上被喝了一半的茶杯,“难道她已经跑了?”
蒋悦然站在蒋梨背后,面色有些复杂,“姑姑,算计顾眉生,对你有什么好处?”
蒋梨转眸看了蒋悦然一眼,“现在白氏腹背受敌,只有控制了顾眉生,我才有和顾鸿华谈条件的筹码。”
蒋悦然不懂,“你整个白氏的钱还不够?”
蒋梨轻哼,“你懂什么?我不过是白沫先傀儡,钱,股票,房产都在他名下,他手里还拿捏着我们蒋家当年的把柄。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总不能到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吧?”
蒋悦然沉默一会儿,然后说,“我去洗手间找找她。”
蒋梨走到主位坐下,包里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听,“沫先?”
白沫先在电话里说:“我今天早上的班机回荣城。这几天顾鸿华有没有什么动静?”
蒋梨正要开口回答,下一秒却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子处。她心头大惊,抬眸,看到了蓝眸如魅的顾眉生。
她吓得手一滑,顾眉生顺势接过蒋梨的电话,在她耳边小声道:“告诉白沫先,你要与他离婚。”
蒋梨想都不想,连连摇头。她现在提出跟白沫先离婚,只会令自己一无所有。
顾眉生勾唇一笑,一只手捂住了蒋梨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拿着水果刀,毫不留情地插进了她的肩膀。
蒋梨的瞳孔在一瞬间倏尔收缩,深浓的恐惧爬上心房,她再不敢轻易惹恼顾眉生,连忙又点起头来。
她从顾眉生手里颤巍巍地接过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白沫先,我们离婚吧。”
一个电话,却像是把蒋梨拼命隐忍的大半生都悉数掏空了。她将电话扔在桌上,看了眼顾眉生,“这下你满意了?”
顾眉生淡淡勾唇,在蒋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再一次动手,将手中刀匕插进了蒋梨后背上的第五节脊椎骨。
鲜血很快便从她身上的丝质衬衫一点点地渗出来,蒋梨顿时痛得惊呼出声,随即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顾眉生冷冷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身体已经精疲力尽,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拭着自己受伤疼痛的额头。
她轻轻卷起白衬衫的袖子,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眸静坐,等身体里的药效过去。
身后,蒋悦然站在门口,目光忐忑望着眉生,“对不起,我事先并不知道姑姑会利用来我算计你。”
顾眉生轻轻睁开眼,她说:“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知道的,算计过我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总需要付出代价。”
蒋悦然低下头沉默。然后,她抬头,声音中有刻意掩藏的平静,“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你放过我。”
顾眉生起身看向她。蒋悦然看到她被砸破的额头,凝结了血黏连在眉生的浓密黑发间,一双美艳无双的蓝眸又深又静,像极了拉斐尔笔下的传世名画。
美丽,妖娆,冷冽,令人惊艳之余,却又忍不住望而心惊。
顾眉生轻轻侧了侧头,唇角有上扬的迹象。蒋悦然望着她,觉得顾眉生像一只外表绝美纯善,但却内心冷酷残忍,随时都想要吞噬人心的狐狸。
她听到顾眉生说:“蒋梨没落之后,你们蒋家在白沫先那里便再没有了可以自保的筹码。”
顾眉生说着,扬唇浅笑,凝着蒋悦然,轻轻地问她:“怎么办呢?”
蒋悦然像是猜到了顾眉生心中的想法,她心惊肉跳,“不。”
半个小时后,雅间里来了两个陌生男子,他们在顾眉生的吩咐下,将蒋梨低调地搬出了茶馆。
蒋悦然独自走出雅间的时候,脚步虚软,心里猜测着顾眉生的手段,只觉心中皆是恐惧,四肢冰凉。
回家的路上,蒋悦然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脑子里很努力地回想着,她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呢?
她为什么要姓蒋?生活为什么如此漆黑?漆黑得令她觉得活着竟然是一件比死亡更需要勇气的事情。
包里电话在响,蒋悦然有气无力地应着:“哪位?”
“我是王悦,太太约了晚上9:00与袁局长见面,她到现在还没出现,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蒋悦然心头一慌,沉默几秒,然后说:“那个,我爷爷生病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不如与袁局长解释一下,另外找个时间再约吧。”
那一头,王悦挂断电话,对坐在对面的栾亦然说:“蒋梨今晚看来是来不了了。”
栾亦然轻轻颔首,看了眼王悦,“蒋梨明知道袁城现在对白氏有多重要,她为什么会爽约?”
王悦摊了摊手,“她的父亲病了。”
“嗯。”栾亦然将一张10万的支票交到王悦手里,“这算是给你的定金。”
王悦将支票捏在手里,朝着他甜美一笑,“谢谢。今天的事我会照足您的意思去做,你放心吧。”
王悦说完,走出了包间。
她刚刚关上门,殷实就打开了隔壁包间的监控录像。时钟走向8:40,袁城还没出现,包间里只有王悦一个人。
她坐的位置,正好面向摄像头。王悦抬头看了眼门口,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
殷实蹙眉,将镜头拉近,然后问栾亦然:“老板,那是什么?”
栾亦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