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生转眸看了眼身旁的顾钰墨,然后道:“什么交易?”
“相信你已经知道那笔钱不见了,我可以帮你找出来。”
顾眉生:“条件呢?”
“我想知道何美琪的真正死因。”
顾眉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晚上7:30,你可以去皇廷酒店找我。”
“好。”
顾钰墨狐疑看着她:“你现在要去哪里?”
顾眉生转眸看他一眼,勾了勾唇,“如果我是你,与其在这里多管闲事,不如想想怎么做才能令唐朦原谅你。”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蒋梨现在住的别墅门外。顾眉生将手机连接在车载屏幕上,正巧能够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她所料,史文云已经知道了那晚上的那个蒙面护士就是蒋梨。
看到突然出现的史文云,蒋梨的眼中有着几分难掩的心虚。
史文云并不是个身心健康的人。此时,他的身体对毒品已经有了极深的依赖。望着他那双深深凹陷的双眼,蒋梨心中是有些惧怕的。
史文云似乎也感觉到了她那种惧怕,他说:“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是疯子,只要你把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绝不会为难你。”
蒋梨沉默,权衡轻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将顾眉生给抖出来的。
史文云暗暗观察着她面上的表情,又道:“是与你的那位前夫有关吗?”
这个问题与蒋梨心中的真实答案相去甚远。电光石火间,蒋梨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眉生要逼着她走这一步棋。
蒋梨垂眸,半晌后,她说:“你对顾白两家的事知道多少?”
“什么意思?”
蒋梨貌似不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顾礼墨还有已经死去的顾子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悄悄与白沫先合作了。”
“还有秋波弄之前的那个管家刘文。我听说顾子墨就是他杀的,现在却突然失了踪。”
蒋梨抬眸看了史文云一眼:“你与何美琪真的曾经是夫妻?”
史文云眸色微变,“与你有关吗?”
蒋梨抿了抿双唇,“为了那样的女人赔上自己的人生和命途,可不大值得。”
史文云倏而沉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美琪究竟是个多么狠心绝情的女人。
蒋梨活了一把年纪,自诩见过各种男人。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一个女子,从他的无声沉默中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男人,深深地爱着那个早已经死去了很多年的何美琪。
蒋梨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望向史文云,半是挑拨,半是试探:“你说顾鸿华当时抢了你的妻儿,言下之意:何美琪的两个儿子和那个小女儿,都是她为你生的?”
史文云的身体重重地颤了颤,瞪着蒋梨:“你胡说什么?!”
蒋梨说的这一切不过都是臆断,她并不介意何美琪生的小孩究竟是顾鸿华的还是眼前这个瘾君子的。
她眼中泛起了几丝同情,望着史文云:“史教授,你怎么会落魄到这样的地步。若顾希颜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孩子,如今死的死,残的残,你该如何自处呢?”
“尤其是顾子墨。你不知道他死得究竟有多惨:一颗心残缺了不说,五脏六腑都被人挖走了,他是生生被人开膛破肚而死的……”
史文云面色渐渐惨白成一片,忽然低喝一声:“够了!”
蒋梨很识相地噤了声。
史文云竟忘了今天来找蒋梨的目的,他失魂落魄似地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看着蒋梨,“你知道顾子墨是谁杀的?”
蒋梨:“听说是刘文,就是那个秋波弄的……”
史文云打断了她,冷冷道:“我知道刘文是谁!”
顾眉生坐在车里,目不转睛看着史文云像丢了魂似地从蒋梨的房子里走出来。她淡淡地勾了勾唇:若要说栽赃嫁祸和编撰故事的本领,没有人能比得上这位过气的白太太。
接下来,史文云一定会去医院找顾礼墨做dna检验。
晚上7:30,史文云准时走进了皇廷酒店,经理一路领着他去了顾眉生的专用套房。
史文云进去的时候,顾眉生是不在的。但客厅里的电视机上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何美琪在白沫先身下受尽屈辱的视频。
顾眉生在不久前为了毁掉白沫先的名声而刻意编撰的视频。
一轮又一轮的刺激,不停地击打着这个被命运残忍玩弄着的男人。
天边月圆满星辰。
明月不知人世苍凉,星辰不知人心如鬼。
史文云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命运死死地掐着,捏着,他心中绝望地完全透不过气来。
他爱了大半生的女子——竟是如此人尽可夫的模样。
史文云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耳边是靡靡刺耳之音。恍然之中,他似看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个何美琪。
齐耳利落的短发衬着她尖细的脸容,一双眼妖娆地上翘。
她很精明,她精明地知道一个人喜欢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她拿捏着他的喜悲。
数十年来始终不曾变。
那一年,他们本来已经订婚。何美琪却在某一天突然对他说:“我是政府公职人员,是不可能与你结婚的。”
史文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他天真地对何美琪说:“那我随你一起入籍荣城。”
何美琪看着他轻轻摇头,残忍地对他说:“不,我们分手。”
史文云怎么肯。他求她不要走,他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