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向氏完全被吓到了,整个人立刻不敢动弹了。
她的整个右边肩膀连同胳膊上都是甜粥,黏糊糊的感觉特别难受,甚至粥还有点烫,她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夫人,你怎么了?哎呦,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听你跟十妹妹说话太入神了,我就想再认真听一听,哪里想到手滑了,就把粥撒了!”吴慧一下子就窜过去了,急声道歉道。
向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最后粥撒了还是她的错咯?都怪她跟方悦言啰嗦是不是?
还不待她思考完,“嘶啦”一声,她感觉肩膀上被人一扯,外衣已经被人撕开了,然后像是破布一般连带着泼上去的粥都被吴慧扯掉了。
“好了,夫人。您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就成了,中衣湿了吗?要不要我继续帮你脱?”吴慧撕衣服的动作太过纯熟,好像她每天都干这件事儿一般,撕完了之后随手将衣服往旁边一抛,就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周围的人再次被她弄得惊到了,向氏反应过来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是颇有些无可奈何。
她总不能上手去跟吴慧打吧,即使真的动手了,也不是吴慧的对手。只有认栽,一甩手进了内屋,不想再看见她们几个了。
伺候婆婆和小姑子用早膳,杨月茹和吴慧本来就是不能坐下来的。要在左右伺候着她们用膳,本来吴慧也能忍,反正不过一顿饭的事儿,她之前也一直没伺候过,就当尽尽孝道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但是向氏越说越离谱,即使方悦言没吃亏,她这个当嫂嫂的也觉得很着急,就直接动手了。这一碗粥泼上去,可就是直接跟向氏撕破脸了。
最后向氏说要操办及笄礼这件事儿,也不了了之了。
方悦言及笄的日子快到了,方国公府再次忙乱了起来,宋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在杨月茹和吴慧这两位嫂子都能帮上忙,从宴请宾客,到方悦言当日的装扮。
总算巴望到了那天,方悦言早早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描眉画黛,甚至也终于摆脱了双丫髻,可以梳上稍微复杂一些的发髻。宋氏抽了空,亲自替她梳头。方悦言的头发养得很好,乌溜溜的一大把攥在手心里,好像抓了块玉石在手中一般,触感沁凉,柔顺得很。
“今儿你就已经及笄了,我们的小颜颜一下子都十五岁了,那个时候抱到二房,才刚会说话呢。每日就嘴巴不停,吃个不停也说个不停……”宋氏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一头乌发,手指灵巧地翻转着,还替她编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圈在一旁。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方悦言听她如此说,不由得笑出声来。她对那么久远的记忆,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只是听着宋氏这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里就涌起了无数的温柔。
后院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往常相交比较好的贵妇们,都带着自家的姑娘们来参宴。柳府并没有收到帖子,倒是安侯府得了两张,安侯夫人和柳静娴都来了。
“悦言。”柳静娴看到她,立刻就小跑着走过来,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倒是被吓得面色苍白。
方悦言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小心一些。
“怎么了这是?你不能跑啊?”方悦言看见安侯夫人投过来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
柳静娴有些不好意思,凑到她的面前低声道:“我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因为怀相很好,婆婆才允许我来!”
方悦言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柳静娴为了遮掩有些凸出的小腹,所以今儿特地挑了一件宽大的衣裳,只在走动之间才能看清楚她的小腹有些鼓起。
“那你应该早些告诉我才是,我去看你,怎么能让你来看我!”方悦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低声嗔怪了几句。
安侯夫人也够好说话的,头胎就让她跟着出来,而且三个多月不过刚坐稳胎。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我在婆家不好意思请你过去,就怕你真的恼了我,而且你们府上之前可真够不太平的,一出接这一出。今儿你及笄,无论如何我都得过来瞧瞧你!当初都怪我,若不是……”柳静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责的神情,她一想起柳家与方家退亲的事情,心里就烦闷得很。
方悦言拍了拍她的手背,瞧见她要开始自责的时候,立刻出声打断道:“怎么能怪你,只能说没缘分!你的新嫂子都要进门了,就莫要说这种话,各自都另外定亲了,免得牵连出不好听的话来!”
柳静娴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方悦言已经放下了,两个人许久没有在一起,立刻趁着机会聊了几句。还有其他客人到来,柳静娴被安顿好之后,方悦言就又去招呼别的姑娘家了。
其实这事儿方悦言还是记在心中的,只是她不会责怪柳静娴,顶多只是嘀咕几句有关柳夫人的出尔反尔以及太过看中利益。
“悦言,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模样啊!之前来的时候,你还有些没长开,现在完全就是个美人胚子啊!”向王妃被人簇拥着走过来,脸上满是笑意,她的声音微微扬高了,显然是专门让人听到的。
屋子里立刻静了一瞬间,转而又是更大声的讨论。向世子和方悦言的亲事,早就在京都里传遍了,她是向世子第四个定亲的姑娘,不少街头巷尾的无聊人士,还在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