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道:“帝姬吩咐下来后,为保掩人耳目,秦关当夜便送去了,今日皇后已经做赏赐送下去了,很是厚重。”
“那些人你去看过没有,是否有可用的?”舞月是郑恒手下之人,看人的眼光应当分外不错,周盈更愿意听听她的意见再去决定该和谁套这个近乎。
“里面确实有几个出色的,但都不是安分绝色,颇有些八面玲珑,不如不用,倒是有一元姓美人,她的父亲视公子为至交之友,而且她的容貌与陛下年少时倾慕的一位小姐很是相似。”
“年少倾慕?那便是青梅竹马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大八卦,让周盈突然有了兴致。
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过纯洁美好的初恋,居然连宇文赟这样的种马都曾经青葱岁月过。
“那位小姐后来如何了,怎得没有终成眷属?”
舞月对这些宫廷秘闻似乎很是在行,娓娓道来:“那位小姐据说性子刚烈,想要娶她之人必然要武功加身,还得能以一当十。听说先帝很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执意选了如今的皇后为太子妃,当时陛下毕竟只是一届太子,又畏惧先帝威严,只得迎娶了先帝选中的人,后来没过多久,那位被他看中的小姐也许了婚,很快就风光大嫁了,说到底还是有缘无分罢了。”
宇文赟的这段“有缘无分”让周盈很是唏嘘,因而当她和宇文晴从御花园里回来,偶然遇见了沿途赏花的元美人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竟然也莫名的觉得很是眼熟。
这眉眼,分明在哪里见过似得,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犀利,元美人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在,分外勉强的笑了笑。缓声道:“不知帝姬为何这样看着我。”
周盈顿时如梦初醒,分外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解释道:“只是看着美人面善,觉得似曾相识呢。”
元美人闻言礼貌的勾了勾唇角,还未开口便面色骤然一变,忙用袖子掩住口偏过头去咳了几声。
周盈这才主意到她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不禁问了一句:“美人可是病了?”
元美人的声音带着咳后特有的沙哑,低低道:“无碍,不过是偶感风寒,将养几日便没事了。”
宇文晴见状在一旁插嘴道:“今日风大,美人既然病了还是不要在外走动的好。早些回宫中将养才是。”
她这番话无异于给元美人一个台阶下,元美人当即向两位帝姬告退,在宫娥的搀扶下缓缓踏着落雪往前走,很快便消失在梅林深处。
“你看她那样子,容貌美丽身段fēng_liú,一看便是能得宠的,可惜运道差了些,一入宫便病了。眼下所有新入美人都侍过寝了,唯有她还在一旁晾着,那新晋的昭媛长得还不如她呢。可就是时机好得了宠,眼下快到岁末了,她没有承宠连个赏赐都不曾有,这个年恐怕是要难过了。”
宇文晴言语之间对她很是惋惜,毕竟后妃和帝姬不同,帝姬的使命的远嫁和亲来换取家国安宁。而后妃要做的只是讨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男人的欢心,讨好了就是宠妃。讨不好便与进冷宫无异。
“她不过是生病罢了,日后病好了应当就能承宠。你也无须这般替她可惜。”
宇文晴闻言朝她这边靠了靠,看着四下无人才小声道:“你不知内情,当然说得这般轻巧。我昨日路过醴泉宫外时偶然听到宫人们议论,说是这新晋的元美人长得颇像皇上曾经心心念念的一位美人,贤妃为此恼怒不已,还当着与她交好的几个后妃咬牙发誓,定然不会让这元美人有一分机会入皇上的眼。她这话说了没多久元美人就病了,连原本的呈上的牌子都给人换下来了,一转眼都过去好几日了,皇上当真一眼都没见到过她,如今看这情势似乎已经浑然忘却了还有这么个没承宠的病美人,依我看,她在宫中的路当真是走到头了。”…
宇文晴素来对宫里各种小道消息闲来八卦很是感兴趣,与舞月这等专业级别的比起来,她收集来的信息一向都是水分与实情一半一半的。
周盈相信贤妃会因为元美人的容貌而嫉妒,也可以相信她会字在其中做些小动作来让这元美人不这么快的得到盛宠,可那元美人一看就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妹子,若说真的就被贤妃这点小手段埋没了,周盈表示有点不信。
宇文晴对她明显质疑的表情很是不悦,又搬出了新的证据:“你可知那元美人住得是什么宫,她被赐住得是云阳宫的西殿,宫室偏远不说,那云阳宫中住过的几任后妃都是极不得宠的,连现在的主位赵婕妤,从入宫来也只被召幸过一次便再无缘得见圣颜,宫中人皆道云阳宫其实就是不挂牌的冷宫,她一个刚刚入宫还未侍寝的美人直接被赐住到了云阳宫,不是得罪了人被故意整治了,还能是什么缘由?”
“可我听说云阳宫外有十里白梨树,春季花开十里香,犹如白雪耀眼,暗香浮动,怎么听似乎也是个绝妙的地方。”
宇文晴脸色顿时拉下来了,对她的不通事理似乎很是鄙夷:“你只当那是盛景呢?我告诉你罢,这梨树虽盛却是至寒之物,花开虽美却眨眼凋零,并非什么吉祥征兆。至于那十里梨树,不过是从前云阳宫中一位酷爱梨花的后妃着人种下观赏的,可惜红颜薄命,还未等到梨树花开之际就难产而亡,便愈发显得那梨树不祥,况且那林子已经搁置了十数年没有人打理,枝叶旁逸斜出不成章法,早就无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