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她呆了呆,然后抿唇一笑,“怎么,你担心我露了真容引来狂蜂浪蝶么?”
而他依然寂寂无声,颌骨抵着她肩,隔着薄衫,微微地疼俨。
总不该……真的担心了吧?
她想了想,用小手反搂住他,似安慰般笑道,“好了,也只那几人看见,我再不这样出去就是了。再说了……啊……“
她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在这瞬间,她的身子宛如飞升般被人抱了起来,裙摆在他臂弯间如花瓣绽放,缭乱迷眼,他双臂托在她的臀下,鼻尖抵着她的sū_xiōng,在她惊羞失措的目光中,将她带至床边。
青丝如溪流般在素净床单上凌乱蔓延,他清瘦却有力的身躯似山一般压了下来,微凉的唇似压抑了许久突然解开封印,就这般柔软又略显急促地落在她的唇上,面上,颈间,胸前稔。
她少见他这般的狂浪放肆,起初惊慌错愕,下意识想要避开,然而不消片刻,便被他逼迫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只觉对方似一条滚滚奔腾的河流,不知何来,却晓何往,无所适从,也无力抵挡。
然情迷之时又恍惚忆起昨夜之事,脑中昏沉,竟想道,今日他所求何事,皆随之去,往昔梦,幻也好,真也好,何需介怀?
她衣衫褪至一半,身子也似婴儿般蜷成弓形,襦裙滑落,雪白长腿支起,分外妖娆,然而在她呼吸凌乱不能自已之时,竟是他先强迫自己拉开距离,长身悬在她上方,墨发如瀑,胸腔重重起伏。
“不……”
他目光中的迷乱与强忍似乎能透过白布传来,薄薄的唇抿出一丝血色,“现在不行……”
“为什么?”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勾住他的颈子,想拉他离自己近一些,难得她逾越了心中那条界线,为什么他反而不要她?
他闭唇不语,她等了许久也没有回音,不由得恼了,平素深藏的另一面涌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颈子,一个翻身便霸道地将他压在了身下。
“不说……就强了你。”
她怒声怒气地威胁道,一把将他的上衣扯落半截,露出结实的肌肉,她就不信她霸王硬上弓他还能抵抗得住。
他先是一怔,随即,竟笑了出声,一个翻身,又将她反压回来,双手缚住她奋力挣扎的小手,俯身在她涨红的粉腮上轻轻亲了亲。
“你答应过的,你会等我……”
他低低呢喃,话语中无限惆怅,似看不透的薄薄雾霾,笼住了前方不得而知的未来。
是,她似乎是在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什么,可是……似乎不是这件事?
更何况,这算什么?明明是他引诱她在先,怎么反被说得似她饥渴难耐?
他有许多,许多,多得数不清的事瞒着她,即便到了如今这般坦诚相对的时候,却依然选择避而不谈。
是,她可以理解,可以忽视,可以等待,可逼迫自己大度了这么久,现在她也想使点小性子。
也许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他又是否真的知晓她要什么,最不安什么?这么久了,她的性子,他还不清楚?
她将他一把推开,气鼓鼓地下了床,冷静地将自己衣衫发型都理好,然后出门之前,丢给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
“我不是娇花,不需要被护养在谷里,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跟我说话!”
“啪”地将门摔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情很好,想必从来也没有一个女孩子敢这般给过他脸色吧。
旁边小黑子正在门边玩耍,被她这声吓得颤了一颤,她只得抱歉一笑,裙摆一荡便出了门。
说来,竟是许久不曾这般单独在外走过,一是伏尧体弱不喜出门,二是即便外出,他也定会跟随在她左右,有些似守护,又似有些别的意味。
他该是着紧她的,可是……又这般若即若离。
她胸腑沉沉想着心事,不曾留意自己走得愈来愈远,身边偶尔有认得她的村民路过,热情地打声招呼,她礼貌微笑回之,也不多话,然而忽地有一人拦在她面前,让她着实惊了一惊。
“我有事问你。”
红棠一张娇俏的面上神情古怪,看着她时,面色复杂无比,“你跟我来。”
情敌相见三分戒,何况她本便谨慎敏锐,如此一见,顿时生了警惕,笑笑道,“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行么?”
红棠冷笑,“好啊,你要在这里说,我就大声把你相公的身份说出来!让这些土包子都知道他是如何的大人物!”
她顿时吃了一惊,不知红棠是如何知晓,更不知是真是假。她生怕伏尧在此之事会引来异变,只好先哄一哄,“好……这里是不方便,不如,我们回李大叔屋里说。”
“不!你跟我来!”
不想红棠恁地坚决,听她这般一提,顿时脸色便难看了些,伸手要捉她的手腕将她扯走。可这般一急,却泄露了心底的虚。兮予是如何冰雪聪明,顿时察觉不对,便要挣脱着逃离。
“我早说了,这女人难骗得很。”
忽地一个男声在背后响起,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夹着一丝狂野粗蛮,而这声音,便宛如突地从地里蹿出的一条毒蛇,直戳戳地咬在心上,兮予霎时身子一颤,竟骇得战栗起来。
她几乎不用回头便能判断那是何人,那痛苦悲愤得几乎要绝望的一幕,时不时还会出现在噩梦之中,在村里度过的大半月,她不时会从梦中惊醒,浑身颤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