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室内,有几许凉风掠过,带来了外边儿淡淡的梨花香味。
宋墨声面色凝重,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忧色,听着床铺那处传来的清浅呼吸声,他有些忐忑,又有些心不在焉的,将手中握着的一方锦盒放到了桌上,随即慢慢的走到了床边。
九曲紫如意正浮在白洛的身体之上,用淡淡的蓝光,治愈着白洛因为强接魔雷而被震裂的丹田。
那苍白的面容和因为痛苦而微颦的眉峰,让宋墨声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他掀起长袍下摆,坐到了床边,直直的看着白洛,眸子里,竟有了些悔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抬手,挑起了白洛衣衫的前襟,在白洛锁骨的末端,瘦削的肩头,赫然有一枚浅浅的朱砂色胎记。
宋墨声以指抚摸,口中不自觉的低声喃喃道:“痴儿,这般的痴儿,怎会是我命定的道侣呢……”
良久,宋墨声又动了动,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
借着窗外投射进的阳光向纸上看去,其中赫然写着:双修道侣,肩有朱砂,病弱天成,五行缺三。
再仔细看看,却发现在这行大字的旁边,有着一行用朱砂墨写的小字——“其资质奇佳,亦可贬为炉鼎。”
炉鼎……
宋墨声伸指去抚摸那行小字,只觉得那日紫sè_mó雷劈下来时,白洛构筑火墙,然后力竭倒地的模样历历在目,每次回想,都让自己肝胆俱裂,那种一下子扑面而来的巨大恐惧,甚至比心魔更加可怕。
感觉到又一阵心悸,宋墨声闭上眼睛,念了几句清心诀,随即像决定了什么似的,以指结印。
片刻之后,这张看来年代久远的纸张便被宋墨声掌中形成的小小水龙卷破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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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纸条终于不见了踪影,他才放松了下来,低头看向气息已是平稳了不少的白洛。
过了半晌,他终于迟疑地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沉睡中的白洛。
吻毕,唇分,宋墨声微微的抬起身来,用手指去触碰描摹白洛的眉峰,几百年间的记忆,在这一刻,像裂开了一个缺口,从脑海的深处,倾泻而出。
——初见时,他还是一个六岁稚龄的孩童,生在瘟疫蔓延的木深城。
而自己,只是因了这一纸批命之说,为求炉鼎,将他带走,收他为徒。
——他有极高的丹修天分,按理来说,如自己这般的法修,是不能教授他任何东西的,可是……因为一己私心,所以,他被留在了自己的主峰。
——他实在是一个太耐得住岁月流逝,也太过安静的人,除却对凡间的种种吃食有着莫名的执念,几乎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百年间,每次自己外出历险,九死一生的回到洞府时,只有他,在那里等着自己……
也只有他,会执起丹药,为自己治疗……
——于是,在长久的岁月里,有他长卷挽书,一室丹药飘香的地方,已成了自己可以放松,可以安心的地方。
“我怎么舍得,将你视作炉鼎……”宋墨声的叹息,在静默的室内轻轻响起。
他收回了如意,抬手将白洛衣衫上的盘扣一一解开。
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宋墨声眯了眯眼睛,将床幔放了下来,把身体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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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在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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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白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宋墨声的吻吞掉了未说完的话。
“洛儿……我们,顺应天命……双修可好?”恶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带着极致的诱惑,引人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