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上,惊呼声打破了所有人的好梦。
“掉了孩子?”还躺在床上没起的老夫人一下子坐了起来,里面陪睡的是秀容,忙从老夫人脚头上下来,从屏风上拿下老夫人的衣裳给她披上。
“是的,在山明水秀阁伺候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跪在地上的丫头道。
老夫人嘴角一下子翘起,心想:莫不是他们小年轻不知道轻重,怀了身子不知道,夜里又行房事,这才把孩子弄掉了?
果真报应不爽。她娘才做了狠心事,这不,立马报应在她女儿身上,活该。
“秀容,你亲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秀容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忙忙的穿戴好衣裳去了。
山明水秀阁回廊上,洛文儒把太医送到此处,笑容略显尴尬,拱手道:“让您看笑话了。”
孙太医摆摆手笑道:“国公爷客气,我知道您就这一个独生的女孩,爱女心切也是有的。令爱有生来的气血不足之症,兼之身子稚弱,我建议晚些生子,另外,我为令爱把脉,建议房事亦以少为宜。”
洛文儒脸上尴尬愈重,心里把钱金银臭骂了一番,这才令大管家吴明瑞送了孙太医走。
房里,洛瑾瑶靠坐在床上满面窘迫的通红,周氏端着红枣乌鸡汤坐在床沿上笑道:“我的小祖宗,你是不吓死我不算完。”
“阿娘,不许你说了。”洛瑾瑶羞煞的捂住脸,浑身发烫。
钱金银站在寝房门口,徘徊来去,见洛文儒进来,搓着手嘿嘿笑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洛文儒冷哼一声,道:“你跟我来。”说罢,背手在后先走了出去。
钱金银微顿了顿,往寝房里瞧了一眼就跟着去了。
一时秀容走了进来,见周氏正在喂洛瑾瑶喝汤,面上瞧不出悲喜,便先摆出一副忧凄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大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来瞧瞧二小姐,让问问大早上的惊动了府中上下,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可是有不好的事儿发生了?”
洛瑾瑶窘迫的恨不能扒开一条缝钻进来,端过碗来假作喝汤不说话。
周氏暗中冷哼,转过脸来便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阿瑶来癸水时肚子痛的厉害,我便让人去请了太医来瞧瞧。”
秀容一下子语塞了,顷刻摆出笑脸来,“没事就好,老夫人还等着奴婢去回话,这便走了。”
红薇笑着将人送出去,周氏冷下脸来道:“怕是巴不得你不好了。”
外头阳光明媚,书房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钱金银脸皮厚,笑着拱手道:“都是小婿不好,惊扰岳父了。”
洛文儒耷拉着脸道:“从今往后……”
钱金银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不禁往前走了几步道:“什么?”
洛文儒心里别扭,不好直说,就道:“一会儿我让人在我这个院子里给你收拾出一间睡房来,从今往后,非初一十五你不许入后院。”
钱金银登时傻了,磕磕巴巴道:“为何?难道是小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怒了您?”
洛文儒也是男人,一方面了解这个女婿的需求,可另一方面也心疼女儿,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戳白了和钱金银说,又仗着是个长辈便乾纲独断一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来人啊,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你们姑爷做客房。”
“我……不,岳父,您不能这么做。”钱金银顿时伸长了脖子叫道,转念一想,脑袋一下子通了,紧张的道:“难道是那个太医跟您说了什么?”
洛文儒轻咳一声,微恼道:“你啊,唉,身强力壮的,我也是年轻过的,太频繁了,那什么,这样吧,每月逢一和五的日子你进去,别的时候都住在我这个院里吧。”
钱金银再厚的脸皮,从岳父的嘴里听到这个也有些吃不住,嘿嘿几声道:“克制,小婿从今往后克制。”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就按我说的,不许讨价还价,你敢多说一句,我就敢叫你一个月都见不上阿瑶的面。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跟前碍眼。”实话说,自从得了这么个商人女婿,他在那些文友面前就没抬起头来过。心里还真是不大待见他。
慈安堂里,早膳摆上了桌,秀容一边伺候老妇人用膳一边道:“原是闹了个误会,二小姐不是掉了孩子,是来了月事。”
“白高兴了一场。”老夫人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歪到榻上去道:“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原也是不怎么信报应不爽的,任是什么都得靠人自己才行。自从阿瑶从杭州回来后,她就和我生分了,怀疑我这儿怀疑我那儿,仿佛我就是个吃人的老妖怪,她可以无情,我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无义,秀容啊,你去开我的库房,我记得我收藏了几支百年的老参,你都拿给那小白眼狼补身子吧,我得先拢拢那丫头的心。你过来,我告诉你几句话。”
秀容凑耳过去聆听,连连点头,半响儿道:“奴婢都记住了。”
春日渐渐将去,夏日来临,大中午的时候被阳光直射着园子里的花都打不起精神来,洛瑾瑶在窗下榻上绣牡丹炕屏,周氏就坐在她对面,娘两个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周氏道:“大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请你以前玩的好的小姐妹过府来如何?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伯姥爷家的周仪姐姐也在你出嫁后嫁人了,她这个是早就定下的亲事,嫁的是翰林院掌院家的大公子,书香门第,最是清贵的。”
洛瑾瑶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