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枫走出客房,回到书房,靠在皮椅上,他的脑中想起那日的安排。那群爷爷辈的人来访,谢宁枫利用他们,向暗中的敌人示弱,撤掉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的人手。其实,那些人不过换了身衣服,仍旧藏在人群里,查找可疑人员。
现在,谢宁枫想通了所有的事,暗忖这招棋走对了,待燕文北一走,隐藏着的人也会相继离开。燕文北是颗棋子,吸引他们视线的棋子。
外界的焦点已转移到容老的葬礼上,明日,也就是中秋节,容老的追掉会在南海堂举行。长枪大炮云集,记者却不敢像平时放肆,安静地拍摄追悼会的情形。
谢宁枫和温柔一下车,便谋杀了一片菲林,俊男美女,俊男又是曾经涉嫌杀害容老的凶手,美女并非b市的大家名媛,二人奇特的组合,立刻使得记者不停按着手中的照相机。
刺眼的闪光灯,令温柔别过脑袋,谢宁枫身体微动,将人护在身后。跟着人进去,容老身穿军装,安详地躺在玻璃棺里。抬首,入目的是容老穿着军装的遗照,他的面庞透着年轻的活力,双目深邃,似乎担忧国家的建设,嘴角翘起,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谢宁枫和温柔面容肃然,朝玻璃棺材中的人,鞠了三躬,做完后,两人站到一边,等待接下来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场的,不乏军中声势正旺的少校、将军,可他们看向谢宁枫的目光并不友好,甚至是漠视,二人呆在一角,周围无人,显得十分不合群。
温柔拍拍谢宁枫的手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他们肯定不满意警察查到的真相,在他们眼中,谢宁枫和容老的死脱不了关系,或许谢宁枫逼迫容老自杀,而他这个杀人凶手,有盛老撑腰,逍遥法外。
谢宁枫握住温柔的手,他才不会介意。这群人受了蒙蔽,一时糊涂了,待事情真相大白,什么都不重要了,只会为容老的死唏嘘。
“你们要亲热,回家关上门,当着容老的面,是要气得他跳起来吗?”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落在安静的南海堂内,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温柔头疼地望着这位五大三粗,肩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四枚星徽的大校,兵哥性子耿直是好事,可也要分场合,大家都看着有人当出头鸟,这位居然心甘情愿自费演出了。
谢宁枫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有些人眼底的幸灾乐祸,他全看在眼里。又望了望躺在棺材里的容老,他面容诚恳地跟人致歉,“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许宁讶异地瞧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暗忖谢宁枫也不像传闻里说的嚣张跋扈。与他同来的另一位大校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得罪盛老的外孙,许宁的仕途怕是到头了。
南海堂的风景不错,柏树碧绿,松树长青,又闻鸟语花香,远山绵延险峻,隐隐有钟声传来,温柔知道,这是云寒寺的钟声。
“外公快到了吧”,温柔踮着脚,手搭凉棚,眺望远方。“我们也该进去了,免得有人因此不痛快,找我们麻烦。”她算是看透里面的人的嘴脸了,不是等着看他们出丑,便是阴测测地打量他们。
“慢点,你看那是谁?”谢宁枫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丰田车,车上的人正下来。
温柔顺着他的手指往那看去,把人瞧了个清楚,可不就是燕文北嘛!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神情阴郁,看起来倒真像是伤心过度。但温柔清楚,燕文北是因为紫魇的毒。紫魇入口即化,散入血液里,每夜折磨着燕文北的神经,令他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长此以往,燕文北渐渐身心交脆,白日里也会出现幻觉,直至忍受不住自杀。
燕文北一进去,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当即脸色大变。他们虽然不在b市工作,可燕家的事也有所耳闻,燕家少爷偷税漏税,不是应该在监狱吗?
任由其他人猜测,燕文北鞠躬后,风藤纪才不紧不慢澄清。“这位是我们风藤家族的少爷,风藤北。少爷仰慕容老多时,听说容老前不久辞世,特地前来拜祭。”
慢了一步的倭国大使出声为燕文北正名,“这位的确是倭国风藤家的少爷,也是风藤家未来的族长。”
“风藤少爷有心了,我替容家人谢谢你”,连老带头从门外走来,他身边是盛老和难得露面的谢老。连老伸出手,却是风藤纪上前握手,这令在场的华国将领面色带上了忿忿。
风藤纪自然地收回手,看了看客人们,疑惑道,“为何没有容家人在场?”
“您不知道,容家早已在华国政坛上,划上了句号”,倭国大使大声道,“容老儿子死亡,孙女入狱,孙子失踪,可怜了容老一大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倭国大使抬着下颚,得意地瞧着大家的神情,他是倭国大使,华国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风藤纪喟叹一声,又转头与燕文北说话。他语气庆幸,面含笑容,“少爷多亏你心善,救下了容老的孙女,容老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什么?门外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竟把容宋带过来,是嫌一个燕文北不够,加上容宋更保险嘛!
谢宁枫拨弄几下键盘,叮嘱谢宁豫密切注意各大车站和飞机场,那些人要逃跑了。挂了电话,谢宁枫跟温柔进去,里面正上演一幕赚人眼泪的哭丧大戏。
温柔撇了撇嘴,冷眼看着容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略她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腿,和腰上不小心露出的红痕,或许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