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黛宫主能谅解她没有一开始便将实际情况告知的行为,实在是因为她太害怕了!对方在暗,她在明,在未弄清对方的目的之前,她委实不敢莽撞行事。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倘若她做了什么引起对方的不满的事,引火烧身倒罢了,可她怕害到自己的父亲及家人。
出于对家人的保护,也出于谨慎,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将此事瞒下。
不过现在黛宫主既然问起,她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竹桶倒豆子,一五一十的相告。
她的模样坦诚无伪且楚楚可怜,并诚心祈求黛宫主能早日查清此事,也好还她以前安宁无忧的生活。
慕明月及慕家对姬十二都有大恩,而且此事真说起来,慕明月的确是个受害者,她只是被人利用了,何况她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不知者无罪,真要怪到她身上也怪不上。
轩辕黛没说什么,只让慕明月如果再有什么发现,别轻举妄动,能尽快告知即可。
这事已过去了一段日子,但轩辕黛并未放弃调查,包括那些监视慕府的人,她也一直没有撤回。
只是过去了这么久,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而且她的人暗中搜遍慕府,确实如慕明月所说,并未发现薄野素璎的另两本手札。
此刻听到何以春提起此事,她微凝着眉眼,淡淡地道:“慕明月是个受害者不假,但她不是被人利用,她只是被人胁迫了。”
“胁迫跟利用有什么不同吗?”何以春皱眉。
“当然有区别了。”轩辕黛轻叹一口气:“你若知道这位慕大小姐没回慕府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张桂兰你知道吧?”
“不知道。”何以春摇头。
轩辕黛咳了咳,轻抚自己斜飞入鬓的长眉:“那花非花你总该听说过吧?”
“……有点印象……”何以春的眉皱的更厉害,努力思索:“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总想不起来是谁,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吗?”
轩辕黛又咳了两声,似乎憋着笑:“非也,花非花曾是通州一带红极一时的名妓,曾在通州某一年的花魁大赛中独占鳌头。她……”
“我想起来了!”何以春啪地猛一拍额头:“我就说花非非这名字好熟悉,原来就是那个把末凉家闹的鸡飞狗跳,逼得末凉的婆娘差点跳楼的烟花女子啊!”
说起这段公案,沧海宫年纪稍大的人皆记忆犹新。
当年,夏末凉被一家青楼的头牌迷的神魂颠倒,竟头脑不清的欲回家休了新婚不久的妻子,将那头牌娶进家门。
想当然耳,夏家父母和沧海宫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夏末凉一开口就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这事儿当时在沧海宫闹得沸沸扬扬,夏末凉固执起见,非要娶那头牌,最后大家退让了一步,允许他娶那头牌,但至多只能给个小妾的名份。
夏末凉不干,一意孤行要许那头牌正妻之位,逼得他那新婚妻子要跳楼。幸好当时诊出他的妻子刚怀了身孕,这事才算被压了下来。
后来,那头牌的大名迅速在沧海宫传开,就是花非花。
“但这花非花和张桂兰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花非花就是张桂兰?”何以春猜测。
“嗯,花非花是张桂兰的艺名。”轩辕黛点头:“而且这张桂兰正是慕明月的干娘。”
“……喔唷……”何以春的嘴半张着,片刻之后才合上嘴:“原来如此。”
怪不得慕明月会遭人胁迫,纵使她未曾流落烟花之地,然她有花非花这么一个在烟花界闻名遐迩的干娘,要别人不相信她“近墨者黑”,那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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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月尚不知轩辕黛摸清了她的底细,若知道,她会更加的焦灼。
原本这事瞒得好好的,几乎天衣无缝,不知怎么的,就被放手札的那人知道了,并用来胁迫她,所幸那人没有进一步行动,也没有将她以前的事宣扬开来,她还有时间补救。
然而她的计划才进行至一半,就发生了琉璃公主原是慕家丫鬟的事,并且是被慕家责罚与发卖过的丫鬟。
一下子,慕家被沸反盈天的舆论推至风口浪尖。
为此事,陛下对慕家也很不满。
虽说当初慕家发卖朱砂是因为顾还卿之故,且谁又知道府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丫鬓会是货真价真的公主啊!若早知道,慕家也不会这么对朱砂了。奈何陛下知道是这么个理儿,但心里仍免不了觉得慕家有藐视皇权之嫌。
何况朱砂是他亲弟弟唯一的骨血,对他来说何其重要,却被人如此作践,哪个做大伯的心里会舒服得了?
庞皇后顶顶会看陛下的脸色,又惯会见风使舵,一见风向有异,那眼珠子就转开了。有意无意的便开始疏远了慕明月,并暗暗放出话来,欲重择太子侧妃。
慕明月听到风声,不免气苦,本以为太子侧妃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无更改,殊料,在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近乎要坏掉她全盘的计划!
更让她郁闷的是,庞皇后和太子出尔反尔,她却不能指责他们半个不是!
当初,她献出天心石以及不死还魂草的消息,轩辕黛好歹给了一块玉佩她做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