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变化,顾还卿看在心里,觉得大感欣慰——不惜她对她进行疯狂的洗脑。
她可不希望自己救下一个死守封建教条,固执死板的女子,一旦被男子挨到手臂,就要斩下一臂以示清白,那她还不如不救。
当然,要一个古代女子一下子改变是不可能的,某些思想已在浅浅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但她希望浅浅能在她的潜移默化有所改变,不要活的那么累。
宫少陵不是文弱书生,浅浅又纤细,他背着游刃有余,边往山下走边问顾还卿:“怎么突突的回村子了?也不使人去跟我说一声,害我找你却扑了个空。”
顾还卿伸手去拨一根从旁伸过来的斜枝,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已帮她拂开,她淡淡地瞥了手的主人一眼,仿若那人不存在,问宫少陵:“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过一段日子的合作,两人对双方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思想相近,难免惺惺相惜,之间的关系也突飞猛进,交谈起来省了许多客套。
姬十二亦步亦趋的跟在顾还卿身旁,他个子高,手臂长,总能在顾还卿之前拂开那些挡她去路或有可能伤害她的枝桠,像个称职的护卫,尽管她不理他,甚至叫他走开,可他依旧忠心耿耿,绕在她身边不肯离去。
只是,在顾还卿不理他不看他,对他视若无睹的时候,他眼里会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而每当听到顾还卿和宫少陵语气熟稔的交谈,他的长指会慢慢的捏起,手背上青筋凸现。
宫少陵说:“酒楼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为图个好彩头,我找黄大仙看了个黄道吉日,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若可行,我便让人着手去准备一切。”
顾还卿道:“你看着好就行,这种事情不必过问我,我没意见。”
宫家经营的生意多元化,举凡赚钱的买卖,比如酒楼钱庄、米粮盐布、金银器皿等都有所涉猎,连赌场都开,除了妓院,就没有他宫家不敢做的生意。
宫少陵以前虽然不大参予家族里的生意,但看的多了,做起事来一套一套的,井然有序,事情交给他,顾还卿很放心。
其实在顾还卿看来,以宫家的财力,根本不必与人合作,何况还是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再加上古人重男轻女,一般人对此只会不屑一顾,极可能还会有人怀疑她想借机攀上宫家,或者与宫少陵有染。
但顾还卿自觉问心无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她清清白白做人,不偷不抢,宫少陵既然递了个梯子来,她就敢往上爬,管他有什么目的。
反正她是自食其力,俯仰无愧于天地。
“那就十月二十八吧。”宫少陵说:“黄大仙说十月这个日子最佳,开张上梁,动土入伙皆宜。”
“行,就这个日子吧。”顾还卿点头:“我让罗先生和梁生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
两人说着话,浅浅跟他们交情不深,不敢随意开口,而姬十二待罪之身,更没有资格插话,从头至尾都只默默跟在一旁。
一到山下,蹲在一块石头上等候的列御火便诧异地道:“这是怎么了?”
顾还卿对他说:“都是你家主子干的好事,你赶紧把他领走,省得我看见伤眼,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然后也不管神色黯然的姬十二,只对宫少陵道:“先背家去,我让聂擎去找郎中。”
列御火拿眼睛看垂头丧气的姬十二,不要说他马后炮,他就知道要出事,之前听说顾还卿上山采药,还是和一秀气的后生小伙去的,他就觉出不妥。
当时姬十二那脸就沉如锅底,布满阴翳之色,手指攥的紧啊,指甲和骨节都捏的变色了。偏他不许他跟他一起上山,独自一人去的,他预感要出事,结果还真应验了。
毕竟年纪小,又是被宠大的,本身几乎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一头撞进感情里,心无旁骛。
只是他的占有欲特强,且性子霸道,总希望他喜欢的女子眼里心里都唯有他一人,但事与愿违,他喜欢的人个性洒脱,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他光顾着捧醋狂饮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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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在福婶的帮忙下把浅浅安置好,之后聂擎去找郎中,福婶去做晚饭。
宫少陵见无事,便欲回城,他问顾还卿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他坐马车来的,可以让给她和浅浅坐,他骑马即可。
聂九灵在阿牛的帮忙下,捉了邻居家的一只小狗过来玩,闻言马上眼巴巴地望着顾还卿说:“卿卿,明日回去行吗?我们难得回来呀,这小狗才刚和我玩熟。”
聂浅歌走时,把大白也带走了,正因为如此,聂九灵可以放心大胆的把小狗带回家,而不用担心发生猫狗大战的家暴。
顾还卿便有些犹豫,他们此次回来,替她采药是一回事,福婶想回来把几亩地处理一下——因为来村里没多久,他们去城里买铺子忙饭馆的事,几亩地一直荒废着,顾不上收拾。
后来饭铺停业,大家倒是会抽点时间回来,却也只是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晒一晒,整理一下,仍没空闲去侍弄庄稼。
但眼看冬播在即,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总不能老空着,要不租给别人种也好啊。
再说顾还卿的赚钱大计目前毫无起色,牛家村这块基地也不能丢,大小是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多条退路总归是好的。
主要是浅浅的腿,城里医馆多,治她的腿伤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