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在心里嘲道:帮凶。
姬莲生往后靠着椅背,侧头用余光打量青蝉,看了会儿,拿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诶?做何板着脸不开心的样子?”
青蝉:“城主定然不怀好意,你既然收下了她们,就多提防着吧。”
“……以后没事少给城主送礼罢,我看城主也不喜欢你的那些首饰,你给她添堵,她少不了要以牙还牙,就今日这事来看,你真是活该!”
姬莲生饶有兴味地听着,看青蝉一本正经地说教,不禁笑道:“嗯,是我活该。”
青蝉看她赞成,又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收下她们的,毕竟你对城主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
姬莲生:“更何况?”
青蝉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嘀咕:“更何况你有心上人了啊,都不考虑对方的心情吗?”
姬莲生恍然大悟,点头:“是啊,你说的对,看来我的心上人,得跟我就这事儿计较很久了……”
青蝉一脸“你才想到”的表情,看姬莲生面露为难,她搔搔头,道:“计较归计较,但她一定会理解你的,毕竟有些决定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说白了,这是你与城主的博弈啊。”
姬莲生“哈哈”一笑,青蝉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能惹到她发笑。
看青蝉怔愣的样子,姬莲生又是笑,青蝉陡然意识到自己是瞎操心了,似乎是被姬莲生看了笑话,她愤懑地咬咬牙:“我就是有点内疚,替城主跑这一趟,让我觉得内疚。”
姬莲生笑容并不收敛:“不必内疚,只是红.袖的恶作剧罢了,不要想的太复杂。她隔三差五地就要发作一次,我已习以为常了。今日不是你来,也会是旁的人来,结果并没有不同,别往心里去。”
青蝉“噢”一声,低下头,还是不自在。
姬莲生笑看着青蝉,笑着笑着又安静下来,她移开视线:“不早了,我让浮光送你回主殿。”
青蝉:“不必了,软轿还在外面候着,我自己能回去。”她滑下椅子,冲姬莲生摆摆手:“姬大人,您刚才都打喷嚏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白鹤城您也千万得保重呐!”
姬莲生本来已经不笑了,听青蝉故意学那美人说话,又笑起来。青蝉也笑了笑,转身走了。
浮光送青蝉到门房,进去了却不见在这里歇脚的轿夫。青蝉奇怪地“咦”了声,浮光问道:“人呢?”
门房上的解释道:“走了。”
青蝉难以置信道:“就走了?”难不成这又是云红.袖的什么诡计?
浮光示意青蝉稍安勿躁,问:“怎么回事?”
门房神神秘秘道:“姜大人来了,那些轿夫都被她打发了。”
浮光一时怀疑:“……谁?”
门房上前,对着浮光附耳道:“姜无忧,姜大人!”
青蝉往外看,来时停靠在树下的轿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儿的姜无忧。
夏夜里凉风习习,灯笼的光晕边时不时有小飞虫闪过。
在青蝉看过去的同时,姜无忧也抬头,唇边浮现淡淡笑意。
人走茶凉,青蝉的那杯茶已经没了热气。
“大人,梅先生还在书房候着您,今晚是否让他先去歇着了,明日再议?”浮光看姬莲生一直盯着茶杯看,便不动声色地移走了它。姬莲生对浮光的所为心知肚明,想起青蝉临走前那句拿腔拿调的关切,她似笑非笑睃了浮光:“那就明日再议。”
“是。”浮光得了令,下去知会那位幕僚,走了半程,扭头,看姬莲生还坐在那儿,跺跺脚,又折回来:“大人,有事要报。”
姬莲生抬眸。
浮光:“方才姜大人来过,她打发了轿夫,把青蝉姑娘给领走了。”
姬莲生瞪了浮光一眼:“多事。”
浮光:“……”
姬莲生“哼”了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