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木哈哈儿小王爷身体之前就出了问题,慕殊和他的普通争斗诱发了这一情况,那我还有点儿相信,也会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可要说慕殊错把死穴当成了昏睡穴,致使小王爷不明不白的毙命,打死我也不信。”
就算是前者,木哈哈儿小王爷的死因也绝对不是慕殊造成的,按照大尧律因为病人自身身体原因而造成的意外死亡,慕殊并不用承担杀人的罪刑。他顶多是与别人打架私斗,而且还是别人主动找上门来的,就算真的问罪,也很轻微。
后者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路曼声是绝对不信的。
“别激动,路御医,这件事本宫也不信。”
“可那些人不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呢?”这么小一孩子,便要扣他杀人的恶名。看来幕后那些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大食那边要求大尧朝廷尽快给他们一个说法,意思是杀了慕殊为他们的小王爷偿命……但你放心,父皇是不会答应的。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担心,而是你有权力知道这些。”
看着宫旬担忧的脸,路曼声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谢你,宫旬。”
“你、叫我什么?”
“太子殿下?”
“不,你刚刚叫的是我的名字?”宫旬很激动,心里暖暖的,一下从心口地方炸裂出来,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他也不知道,路御医嘴里吐出的两个字威力会这么的大,被她这样叫上一声,连日的疲惫便消失殆尽了。
“路御医,你再叫一声给我听。”
路曼声有些囧,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太子殿下还是会在意这些事?
“你叫一声,我不用睡觉精神便回来了。”宫旬笑意盈盈地看着路曼声,虽然知道路曼声此时没有这个心情,但他觉得实在有必要让他们辛苦的路御医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她就算每时每刻都想着慕殊,那个小家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就回来的。
按理说路曼声这个时候是不想和宫旬说这些的,她很累,也很烦躁,平时心平气和地看看书、摆弄摆弄草药,这些日子她什么都干不了。
可是她不能对宫旬做出任何的指责,因为她的事他已经很辛苦了。
她所能为他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宫旬。”于是,路曼声开口再一次唤了他一声。
没有任何不自然,正相反,反而是这个名字她已经称呼了太多遍,自然而然就喊出来了。
“吧”一声,宫旬捧着路曼声的脑袋,故意很大声地在她脑袋上印了一个吻,“我很开心,路御医。”
“……”
“安心地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地救出慕殊。”
“可是……”在利益交织的重要时刻,宫旬怎么敢做出这种保证?
在这之前,他接下了所有的事,却始终没有对路曼声做出任何的保证。
是的,宫旬也不知道未来三国的命运会如何。大尧、大杨还有大食,他们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大食死了一个小王爷,还是古鲁亲王府的继承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金家的小少爷,也不可能让他轻易地死在大尧。
而大尧左右两难,在夹缝中能否最终化险为夷、度过这一次危机?
“宫旬说到做到,这是我对路御医第一次恪守的承诺。”
如果他成功做到了,那么路曼声从今以后是否能抛下心中对他的芥蒂和戒备,愿意敞开心怀接纳他?
路曼声愣住了,呆在宫旬的怀中一动都没有动。
“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从何而来,似乎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就爱路御医爱得要死要活。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我会这么的爱你呢?”
路曼声心颤了一下。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了,脑子不清醒,才会这么傻。感情这东西,有什么迷人之处,能值得本宫如此?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不断地问着自己,还试图打破那种无法让我控制的东西。”
原来在那些日子里,宫旬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肯定很犹豫,也不断地徘徊吧。
忐忑不安的并不是她一个,他们两个人都抗拒挣扎过。只是她的挣扎宫旬看出来了,并且一直在想办法缩减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宫旬的这些她没有看出来,也不会想到宫旬会想这些事。
“可现在我不想想这些了,喜欢就是喜欢,爱这种东西,已深入骨髓。明明知道有些承诺不能做,可只要能让路御医高兴起来,宫旬就算是吃点苦遭点罪又如何?”
“……不需要如此,殿下,你救慕殊的心意我清楚,不需要……”路曼声说不下去了,她不想勉强宫旬,但她更希望慕殊能活着。
这个时候,不是拒绝他帮助和逞强的时候。
宫旬知道路曼声为何而停,低下头,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这不只是为了你,站在大杨同盟利益上,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是的,虽然是如此,可让宫旬如此努力的动力,最大的还是来源于路曼声。
而第二天,当宫旬想起那个小册子,拿出来看时,发现昨夜的时间果然写在了上面。
那一刻宫旬的心又暖又涩。
他的傻瓜路御医,真的是一个很笨的女人,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