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龙幽一瞬不顺的俯视她,黑如点漆的眸子如浩瀚夜空,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掠而过的幽光,透着丝丝诡异。
水清漪敏锐的察觉到危机,利落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快,他却更快。身手如电,扼住她的下颔。双手温热。却仿佛是地狱之手,随时能够取了她的性命。
“你是谁!”
龙幽看着她吃痛的皱眉,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松了力道。
水清漪也察觉到了,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他不会伤害她。
虽然忘记了她,可他潜意识里对她还是有些熟悉。
“静安王世子妃。”水清漪伸手一根一根的扳开他的手指,指着他的胸口道:“这里的伤好了么?”
龙幽眸子里的情绪瞬息万变,她知晓他胸口的伤,难道那模糊记忆中的女人是她?
水清漪暗叹真是个坏家伙,还是以前的样子可爱些。从袖中摸出他的玉佩,背面是腾龙驾雾的图案,前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龍’字。
龙幽袖中的手一紧,玉佩在她的手中!脸色倏然阴沉,仿佛乌云罩顶,透着浓烈的煞气。掐着她的脖子:“你伤的本王?”
“我救了你!”水清漪没有挣扎,由他掐着,淡淡的拂开他宽大的袖摆,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绳:“这是你受伤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了挡灾的玉珠手绳。”红绳已经不复她编织时鲜艳,泛着浅浅的白,可见他一直随身戴着。语气颇为轻快的说道:“你当时躲藏侍卫,睡在我的床榻上,见到我便喊姐姐,缠着我不肯离身。”
龙幽面色微变,神色古怪,却是松开了她,踏波离开。
水清漪却没有错漏他面颊上诡异的薄粉,摸了摸被他掐疼的脖子,吁了一口气,真怕他翻脸无情。
“世子妃,开宴了。”
这时,宫婢寻着她的踪迹,来唤她去参宴。
水清漪颔首,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恐怕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他率先离开的吧。目光一顿,看着婆娑树影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慌张的逃走。
回到宴会,长孙华锦坐在楠木长桌旁,对面坐着浅酌的龙幽。他的目光触及水清漪清亮的水眸,不着痕迹的移开。
水清漪别开视线,看到长孙华锦左手边坐的是李亦尘,眸光微闪,盈盈走到长孙华锦的身旁落座。
就在这时,太后与皇上一同到来。
霎那间,大殿一片沉寂。
水清漪看到太后眉宇间透着一抹凝重,便知她也是忌肆龙幽。
太后与皇上落座,诸位大臣起身行跪拜之礼。
而龙幽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饮着清酒,并没有行礼的打算。大殿中的气氛紧绷,僵持了下来。
龙幽仿若未觉,晃动着手中的酒樽,朝同样坐着没有行礼的长孙华锦举杯。
长孙华锦并没有动。
龙幽也不在意,径自独酌。
一时间,大殿静寂得有些诡异。
太后没有摸清龙幽的底细,心中虽然不悦,还是压制了体内的怒气。给李孝天递了一个眼色,李孝天抬了手臂:“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见太后与皇上也不敢得罪龙幽,心底更是升起了敬畏。
水清漪睨见看着龙幽嘴角的讥诮,微微一叹,他身为尊贵,倨傲卷狂,目空一切。仿佛是掌控芸芸众生命脉的天帝,藐视一切。
这样,终归是要吃亏。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覆上了长孙华锦的手,他又太过隐忍。“我在瑶水池水榭,偶遇了他。”水清漪见他目光冷冽的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一言不发,便知他是动力怒,开口解释:“他误解我是伤他的人。”倏然,水清漪有一种荒缪的念头,龙幽大张旗鼓的来东齐,就是为了报仇。
不由得啼笑皆非,伤他之人是玉媚兮,玉媚兮如今已死,他想要报仇也迟了。
可他并不像如此狭隘之人。
而她不知,她猜中了!龙幽来东齐,的确是来报仇。匕首上毒素依旧残留在他身上,而这毒出自东齐国宫廷,所以他追了过来。
长孙华锦眼底闪过无奈,她肤如凝脂,那条红痕盘旋在脖颈中央,触目惊心。可见当时掐着她的人,动了杀念。温润的指腹揉着那条红痕,眼底掠过一抹杀机,低吟道:“不用将自己的脖子落入敌人之手。”
水清漪颔首,这次是大意了。
扼住了脖子,便是连逃的机会都丧失了。可这回也是因着对方是龙幽,所以失了防备。
“不知魅王来使东齐,没有安排大臣迎接,今日特设宫宴接风洗尘。”李孝天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时隔几日,李孝天面色憔悴得厉害,眼眶深陷,颧骨外的有神。仿佛使臣造反,他极为的兴奋。
龙幽动也未动,并不将李孝天放进眼底。整个东齐,也就长孙华锦入了他的眼。
李孝天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指着坐在水清漪旁边的孟纤道:“这是贵国的公主,魅王可是领了西域皇的命令,来探望公主?”
太后脸霎时一沉,阴沉沉的扫了李孝天一眼。
李孝天意识到说错话,不再吭声。
龙幽唇微勾,有点意思。晦涩的看了李孝天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本王听闻东齐国水土育人,女子都温柔水灵,前来寻找伴侣。”
李孝天眼底闪烁着熠熠光彩,碍于太后,没有开口。
太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