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筝并不奇怪他知道里面的女孩是她,他想要听故事,无非是想听她说说过往与文晋的恩怨。“并非颠倒黑白。”伏筝换了一个姿势,悠然叹息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知她那般陷害我,我定是要回敬的。知道她相好的身份,刻意使了手段换了房间。可瞧着她那般凄惨的模样,终究是觉得自己太过了一些。”
花千绝知道她的心思,恐怕那个雪儿也并非她这般轻描淡写的算计,其中定然还是添油加醋的告诉文晋,一段农夫与蛇的故事!
“你不过是自保罢了!倘若她没有为了那些阿堵物,又岂会落得这般下场?因果循环罢了!”花千绝皱了皱眉,极为好奇,文晋这般痛恨她,为何又愿意捎带她回京。
伏筝苦笑了一声,并非文晋所愿,不过是其中发生了一段插曲。而这段插曲,更加让文晋痛恨厌恶她。
“你会药理为何不开药铺?”花千绝不是一个爱戳自己人痛处的人,适才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
“母亲不许我行医,这是外祖家祖传医术,母亲与外祖断绝了关系,自然是不能用。而今,也不算违背。”伏筝整理怀中的药包,面容惆怅,其实那个时候她可以逃青/楼。可逃出去她却并不能安然踏出凤城,得知了文晋在,而且文成侯府即将要回京,她便动了心思。
她想要给雪儿教训,品尝自己的恶果。却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害她性命,结果却并非她所愿。
心魔善恶的偏差,就在一念之间。
她如是,恐怕雪儿也如是。
“傻姑娘。”花千绝拍了拍她的头:“你不必歉疚,何不想她早已是打定了你的主意,想要取信于你,这才对你平日里稍稍照拂。”
伏筝面色如春,耳根蔓延着一片薄粉,掀开车帘,轻轻的说道:“到了。”
花千绝出示了令牌,宫门开启,二人去了长春殿。
水清漪在一旁替长孙华锦磨墨,一边看他批阅奏折,时而提出自己意见。看着长孙华锦赞赏的目光,水清漪欣然接受,她自然不会说这些观点都是他前世提出来的。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但是这样省下了他不少的时辰!
何况,今日是特殊的日子,自然要他早些完成才好。
“你去歇息。”长孙华锦看着她眉宇间的疲色,心中疼惜,更多的是不安。她的身子骨越来越虚了,按照如今的进程,最快也要一月,他才能陪同她一起回西越。
水清漪触及他蕴含愧色的眸子,温婉道:“我不累。”
“听话。”长孙华锦示意绣橘将她搀扶下去。
水清漪递给绣橘一个眼神,柔柔浅笑道:“我想多陪陪你。”温侬软语,透着一丝娇憨,令他心头陡然一软,轻叹一声,由着她去。
水清漪眉开眼笑,盘腿跪坐在他身侧,与他一同翻看着奏疏。无关紧要的,便放在一旁。一些不大却需要处理的小事,她便模仿着长孙华锦的笔迹批阅。
却没有他那般苍劲有力,而是稍显秀气。
“王爷、王妃,花公子来了。”绣橘进来通传,这长春宫并没有伺候的人,只有绣橘与绣萍,其他的并不太能信任,安全起见,水清漪并未曾用。只挑了几个老实勤奋的,洒扫庭院。
长孙华锦看向水清漪,水清漪摇了摇头,不是她唤花千绝进宫。
长孙华锦搁下朱砂笔,恐怕是为了昨日一事,兴师问罪?
花千绝红衣妖娆,风姿卓绝,翩然而至。他身后跟着伏筝,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长孙华锦眉宇舒展,水清漪眉头紧皱。
看着二人的神色,伏筝噗呲笑出了声儿,将汤药摆在长孙华锦的面前,对水清漪说道:“良药苦口,你昨日都不曾喝药,今日精神不大好。”
水清漪看着伏筝眼底揶揄的笑意,反倒是松散了眉头,不慌不忙的从长孙华锦手中端回药汁。一股浓郁的苦涩味冲鼻,水清漪将碗弄远了一些。
伏筝见状,朝她眨了眨眼,凑到她耳旁仅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暧昧的说道:“喝了这药,未解毒也能够要孩子。且对他不会有影响。”
水清漪心神一动,屏住呼吸,一口将药汁喝完。吃了一颗蜜饯,压压嘴里的苦味。后知后觉的发现,殿中的气氛份外古怪。
长孙华锦眼底的笑意满溢,隐有一丝得意,揽着她的腰肢,拥进怀中。目光缱倦的望着她清美的面容,心里莫大的满足。
水清漪古怪的睨了长孙华锦一眼,不知他怎得举止这么怪异?
抬头看向花千绝,他脸色森冷,眼底透着不屑。眼角眉梢处的一抹晦涩不明的暗红,昭显他内心深处的怒火汹涌,似岩层里即将要迸发喷涌的岩浆。
长孙华锦瞧着她疑惑不解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轻快的笑声从他的喉中溢出,极为的愉悦。而这份愉悦,显然是水清漪取悦。
他与花千绝内力深厚,即使她们两嗓音压得再低,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水清漪转念领悟了过来,白皙如玉的面颊因愠怒而通红。
长孙华锦轻拧了她的面颊,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你莫要着急,日子还很长,待你身子养好了,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水清漪倏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脸上一阵燥热,连同整颗心都火热的烧起来。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给殿中其余二人瞧见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