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皇上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形容枯犒,精神十分的不济。
皇后穿着常服,坐在床榻边上。手中拿着湿帕子,细心的替他擦拭嘴角的污秽,淡淡的说道:“你这一病,已经有大半年,一直不曾见有起色,这朝纲落入旁人之手,诸位大臣却是不服于我,不久的将来这偌大的江山恐怕会改名换姓了!”
皇上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身来,可却是使不上半分的力气,无奈,只得作罢:“朕知晓你的心思,想要另立新帝。可朕自有在自己的打算,若是这个时候另立新帝,恐怕会引起暴乱。朕份外担忧龙珏,会在新帝登基之时作乱,适才想要寻得好时机,在立太子!”
皇后满心的不甘愿,她此番前来,便是想要说服西越皇,让他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这样她便能稳定人心,能够大施拳脚。
可这老不死的告诉她,他有他的想法,而这个想法显然是不愿告诉她!
蓦地,心思微转,皇后冷笑道:“你莫不是想要立虞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皇上死水无波的眸子里,微微晃动着涟漪,不过转瞬,便消失了。“他不合适。”
皇后却没有打消疑虑,一心认定是皇上偏袒那个贱人。三皇子如今在外游历,恐怕皇上在等三皇子回京罢?
想到此,皇后不禁冷笑了几声道:“皇上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若不是偏宠了虞贵妃,又如何会拖着病体与她一度春风,让她老蚌生珠。”
三皇子不合适为帝,只是不合适罢了。便是他心中有这番想法,一切等三皇子进京再做定夺。若是三皇子历练回来,合了喜悦地的心意,恐怕太子便是三皇子了!
更何况,虞贵妃那个贱人与摄政王府关系微,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恐怕也想到了其中。若是三皇子登基,龙珏恐怕不会做的太难看!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皇后看着皇上平静无波的面容道:“三皇子能否安然回京,都是未知数。虞贵妃她与摄政王府关系不一般,但是摄政王对她可是没有好脸色。为了争夺皇权,骨肉相残,更何况虞贵妃与摄政王并非有血缘关联,又怎得会让摄政王罢手?”
皇上沉吟道:“你不懂。”说罢,疲惫的闭上双眼,不再看皇后一眼。
皇后知他是在送客,可却不想看着他如此冷静安详的躺在养心殿养病!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若是他还不肯就此松口,就莫怪她不顾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
冷哼了一声,皇后拂袖离开。
方才一出养心殿,便有暗卫跪在地上道:“回禀皇后娘娘,宗人府被劫,陈子冲谋害了顾小姐。夜大人赶去已经将陈子冲活抓,顾小姐的遗体已经送回了顾家!”
“什么?”皇后心中一震,有着不好的预感。顾锦心怎么就这样死了?宗人府那边她明明有安插人手,怎得事发之后,没有人第一时间通知她?
暗卫似乎知晓皇后心中所想,解释道:“养心殿布有暗卫,属下进不去,只好在外等候。”
皇后面色微变,照这样看来,恐怕这件事发生已经有一段时辰了!
“顾家如何了?”皇后想到她对大哥的保证,心里一阵乱烦,她怎得这个时候来见皇上呢?错过了时机!若是顾家没有安抚好,凉了大哥的心,恐怕她是得不到顾家的劝你相助了!
“属下不知!”
皇后勃然大怒:“本宫不是吩咐你盯着宫外的一举一动?如今一问三不知,本宫留你何用?”一拂袖,匆匆朝她自己的寝宫走去,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
“诺!”暗卫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皇后急匆匆的回了宫殿,只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可半道上,她碰见了神色慌张走来的流芳姑姑,心里头一紧:“姑姑,发生何事了?”
“顾大人方才进宫,奴婢想着皇后娘娘的叮嘱,便让顾大人进屋去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有要是在身,脱不开身。股大人物闻言,便怒气冲冲的离宫!奴婢瞧着顾大人神色不对,便赶紧的过来请示您。”流芳姑姑看着皇后脸色煞白,心中了然,恐怕是发生了大事,心里愈发的惴惴难安。
“糟了!”皇后吩咐流芳姑姑速速去将顾大人拦截回来,可惜顾大人早已出了宫门。流芳姑姑没有玉牌在身,根本就不能出宫,只能回来复命。
皇后疲倦的倚靠在贵妃榻上,心里烦乱,对流芳姑姑道:“顾锦心在宗人府遇刺身亡,顾大人此番进宫恐怕是寻本宫问罪。你那番言词,听在他的耳中,只怕以为我们在寻借口!”
“皇后娘娘,那该如何是好?”流芳姑姑知道眼下是重要的时刻,皇后娘娘少不了顾家的支持。若是因为顾小姐而生分了,便是得不偿失。流芳姑姑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当初皇后没有及时将顾锦心救出来,是想要静观其变,第二便是想要用此牵制了顾大人。未料到,弄巧成拙!
皇后心中怎得会不后悔?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与摄政王就此开战,她也要将顾锦心弄出来。摄政王府与她早晚会有一站,而今若是失了顾家的支持,那么便是断了一只臂膀!
“更衣!”皇后心里有了打算,准备亲自出宫去一趟顾家,希望她所做的补救,还来得及。
流芳姑姑心领神会,立即给皇后梳妆更衣。
……
水清漪得到顾锦心遇刺的消息,手一顿,放下针线,看了一眼天色,暗忖道:他的手脚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