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色阴沉,满目凌厉:“这几年她的气焰愈发的嚣张,心肠也狠毒,将手伸到你们的头上!”老夫人如何不认得这匹布?当年孝仁皇后生前赐给江氏之物,宝贝儿收藏着,如今拿出来,断然是没有好心!
果不其然,她这是要断了潇儿的后路,逼死水清漪。
大夫人脸色微变,眼底闪过晦暗光芒。江氏终究是忍耐不住动手了,布料上的麝香不用想也知是为她腹中孩儿准备的。
抚摸着腹部,端着丫鬟奉上的羹汤,浅浅的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母亲,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弟妹要照顾语儿,清儿成婚不能去观礼,便忍痛割爱送作清儿贺礼,怎得会下毒?我这做姐姐的也该要体谅体谅,打点府中庶务弟妹恐怕无暇分身,两头忙着语儿好了她倒是病倒了。二弟妹不是闲赋在府中,她也是出身大家,可以让二弟妹分忧。”
一句话,剥夺江氏在府中的权势。
“她心胸狭窄,语儿变成那般模样,她岂能咽下那口恶气?”老夫人整个人苍老了许多,怏怏的靠在大迎枕上,喃喃的说道:“她不过是仗着华哥儿与曲家有了婚约,娘家得势,才有恃无恐。一月后,华哥儿回来向曲家下定,不知她要翻出什么浪来。”
曲家是新崛起的大族,皇上的新宠,与镇国公府一样,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
水清漪捶着老夫人的肩膀,思索道:“清儿听说边关不安稳,若是表哥回来,那边出了事儿,恐怕对表哥不利。而且,曲家内宅不安定,这事儿可以先缓缓。”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水清漪,花白的眉一皱,沉吟道:“你从何处得知?”
“花公子告诉你的?”大夫人知道水清漪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这段时日里,她做事很稳妥。而且最近与花公子、静安世子走的极近,莫不是他们透露的口风?
水清漪怎么会不知道?还知道曲家这次会安然无恙,因为曲家是权相的人,自是不会让曲家出事。
她的目地就是阻止华哥儿进京,断了与曲家的亲事。
水清漪默认的点头,看了眼屋子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曲明锋前几日纳妾,权相备送了厚礼。”一言道出里头的利害关系。
老夫人是很精明的人,转个弯就明白水清漪话中的意思。若是寻常的关系,纳妾岂会送礼?
若是如此,不得不深思曲家与国公府结亲的用意。
“秀姑姑,你去唤江氏。”老夫人面容沉静,心里却极为的恼怒!曲家这门亲事,是江家那边搭的线,当时不过想着江氏不会害了自个的儿子。如今看来,怕是江氏也被江家蒙在鼓里。
秀姑姑应声,方才走到门口,就与江氏打了个照面,瞧见她后头捆绑着手,嘴里塞着布条的丫鬟,秀姑姑目光一顿。
“母亲唤我来有何事?”江氏手中拿着一匹布,越过秀姑姑进了屋子,仿佛没有看见秀姑姑的异样。对大夫人说道:“幸而我发现的及时,将这贱婢抓了个现行,得知送给清儿的布匹上动了手脚,离间我与姐姐的关系。”
说罢,将手中的布递给秀姑姑:“这匹虽然比不得方才的布,却也是难得的珍品。”
闻言,大夫人眼底闪过嘲弄,搁下了瓷碗:“弟妹客套了。”看着捆绑的丫鬟,面色不太好。因为那个丫头是秀姑姑的女儿。而秀姑姑当年是伺候过她的人,出阁后才又回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江氏做这一出,怕是没有想要遮掩,就是要她发现而后找老夫人,江氏再来这一出,误导旁人以为是自己下毒陷害她。
“这贱婢居心不良,姐姐说该如何处置?”话虽是说给大夫人听,却是为难的看着秀姑姑。叹息道:“这贱婢嘴硬,咬死说她是去我房里头洒扫。不过也是,谋害主子轻者杖毙,重者充军,谁愿意承认?”
秀姑姑面色发白,心里明白江氏恩威并施的逼迫她。若是帮助江氏,女儿就是去房里头洒扫。若是向着大夫人,女儿就要送进军营做军/妓。
内心纠结,一边是恩重如山的老夫人,一边是亲生骨肉。看着女儿向她求救,秀姑姑霍然跪在地上道:“这毒……是我方才下的!”
红杉瞳孔一缩,拼命的摇头。
老夫人目光一沉,淡淡的说道:“松开嘴,听听她要说什么!”顿了顿,看着要反驳的江氏,冷笑道:“这里只有你一人之言,可有证据?”
江氏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一挥手,莲花从红杉袖中掏出两包药,递到老夫人的跟前。尖利的说道:“证据确凿,媳妇才敢来打扰母亲。方才秀姑姑承认,不过是爱女心切。”
秀姑姑浑身发颤,慌忙辩解道:“不是,是我让红杉将药粉放到夫人房中,离间您与大小姐的关系。”
水清漪多看了江氏一眼,她是要离间老夫人与大夫人之间的母女情。可惜,低估了秀姑姑的忠诚。
想到此,水清漪心里升腾着一股子怪异。觉得江氏不可能不了解秀姑姑,那她是为了什么?看着红杉眼底的恨意与绝望。电光火石间,水清漪明白了江氏的用意。
她的目地就是利用红杉对付老夫人!秀姑姑一死,红杉丧母必定会失去理智,江氏再蛊惑红杉老夫人在府中威严无人能犯,她一句话秀姑姑必定会无碍,只是不愿意。红杉想到母亲对老夫人鞠躬尽瘁,落得这个下场绝对会对老夫人生出恨意。
不出意外,老夫人会将红杉留在身边,这样江氏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