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捡好了,紧紧的抱着楠木盒,厉声道:“如今可搜好了?”指着屋子门口道:“滚!”
范崇德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心里窝火,看到她如此维护怀中的盒子,里面装的好似是嫁妆。浑身一个激灵,她若是水府的嫡女,倒是不够看。但还有一个月,便是静安王世子妃,若是她心眼狭窄,怕是日子难过。
利眼扫了眼屋子,一声不吭的带着人离开。
水清漪拂去盒子上的灰尘,叮嘱绣橘好好妥善收藏。歉疚的对水玉莲道:“妹妹,是姐姐无用,没有护住。”
水玉莲盯着那个楠木盒,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姨奶奶怎得这般小气,只送了几块石头?”
“南州国盛产玉石,那几块乃是上乘玉石。你呀,当真不识货。”水清漪嗔怪了一声,看了她好几眼,确定这件事与她无关。嘴角上翘,倒也不是如以往那般蠢钝,为了陷害她,不顾牵扯府里头其他之人。
只是,东西当真是出自姨***手?她若是没有几分手段,岂会年纪比莫明言小,做了莫明言的姨娘,还霸住莫家命脉,得老爷子的恩宠不衰?断然不会糊涂的这般明目张胆的陷害她!
水玉莲怔在原地,只觉得水清漪一语双关。
“妹妹,你瞧姐姐这屋子脏乱,便不招待你。”水清漪昨夜不曾休息好,脑袋隐隐的胀痛,命人收拾好屋子,便进了内室。
水玉莲立在原地,眸子里的光亮,忽明忽暗。盯着水清漪的背影许久,才唤着跟随来的婢子离开。
内室,绣橘将烦乱的物件,重新整理好,咕囔道:“小姐,奴婢瞧着四小姐没有安好心。倘若不是她多嘴一句,那些官兵又岂会再次进来翻找?”
水清漪躺在床榻上,忽而,原本该是冰凉的床铺,却是温热。扳开堆叠的床褥子,对上一双圆溜溜、水雾朦胧的眸子。
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子,如琉璃一般,晶莹透亮。
眨了眨,再眨了眨。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水清漪的手中,扯下被角放下,脑袋往下面缩了缩。
水清漪已经缓过神来,再度掀开被子,藏在被窝里的男子浑身蜷缩成一团。凌乱的长发掩面,只露出一双氤氲水雾的眸子,如水洗后一般,将他此刻的害怕与紧张,全都写在上面。
水清漪伸手想要将他拉下床,他朝后缩了缩,背脊在墙壁上拱了拱,毫无退路。
咬着唇瓣,浑身颤抖的轻声喊道:“姐姐。”
水清漪心底一颤,似乎被他这声绵软的声音,直击心底那一方柔软。
撩开他的长发,一张精雕细琢的绝美容颜映入眼帘,一双黑亮如宝石的眸子,笑起来如弯月,鼻梁直挺,唇色绯然似海棠花瓣。大约十四五岁,脸上却是与年纪不符的纯真。
看着他纯真的笑,毫无防备,隐含一丝怯弱。水清漪心里一阵柔软,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可饶是当年的自己,却也不如他这般的干净。
干净。
当真是稀贵。
“姐姐。”龙幽见水清漪盯着他,紧张的轻轻唤了一声。
“你是谁?”水清漪过滤了一下水府里的人,并没有这样的一个男孩儿。
龙幽一怔,漆亮的眸子里水光晃了晃,有一丝的迷惑,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低头想了想,嘴角微弯,轻笑如鸿羽飘落。“幽儿,姐姐,我是幽儿。”
“幽儿,你怎么在院子里?”水清漪将他拉下床,龙幽避开水清漪的手,朝床脚缩去,眼底有着防备:“幽儿被很多人追,躲到这里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水清漪心想,难道范崇德是来抓他的?
“幽儿不知道。”龙幽眼底闪现着迷茫,从怀里掏出金银珠宝,抓着后脑勺,天真无邪的说道:“幽儿就是拿了这些,他们就追来了。”
水清漪眉头紧蹙,看到上面的刻印,确实是宫里头的物件。
难道就是他?
可这样看着一个智商不如常人的男孩儿,怎得从范崇德手里逃出来?
“姐姐,你别赶幽儿走。”龙幽把怀里金光闪闪的珠宝全都推到水清漪眼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幽儿都给姐姐。”
水清漪觉得不妥,毕竟他已经十四五岁,都能娶亲。跟随在她的身边,总归是不妥。
“幽儿,你住在何处?”
龙幽苦思冥想,摇了摇头:“幽儿不知。”
水清漪打量着他的穿着不凡,紫色的锦袍,布料与贡品相差无几。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就连侯府都少见。
目光落在他的腰间,看到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龍’字,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龙?
姓氏,还是他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毕竟,帝京龙姓并不多见。
“你要留下,也不能与我住一起。”水清漪深思熟虑,打算暂且把他留下来。
龙幽两眼放光,随即,黯淡了下去:“可是,母亲有让姐姐陪着幽儿睡。”补充道:“一直。”
水清漪眼底有过诧异,有了妾侍?
那更不能留在一个屋子里!
“可是你已经长大,要自己睡。若不然,你就走。”水清漪说到最后,话音陡然一转。
龙幽哀怨的看了水清漪一眼,慢吞吞的爬下床。
水清漪累及,自己躺在床上休息,不再理会龙幽。
龙幽站在床边上,看着和衣躺在床上的水清漪。眼睛一眨一眨,坐在床边。待她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