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率先在前厅等候,绣橘凑耳说道:“世子妃,三夫人身子不适,不来了。”
水清漪颔首,若不是重要家宴,三夫人足不出户。
这时,四夫人与二夫人一同走来。
水清漪起身给二人见礼,二夫人笑道:“你二叔今日里被同僚请去商谈要事,便不来了。”
四夫人心里泛酸,一个庶出的也混个官位二出来。反倒她家老爷,是正经的嫡子,却养成了个废物出来,心下越发的瞧不起。讥诮道:“将军都不见有二哥那般忙碌。”转而对水清漪说道:“侄媳妇儿,你四叔见都是女眷,他也就不来了。”
二夫人对四夫人的行径已经司空见惯,径自入了席。
“二位都是我的长辈,我过门时间尚短,见地不如二位婶娘。母妃将如此重任托付与我,我自是不能够令母妃失望。今后,劳烦二位婶娘多多照拂。”水清漪端着小瓷杯,敬了二人一杯。
二夫人温和的说道:“二婶娘素来喜爱清静,亦不精通管家之道,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水清漪笑容不变,搁下了酒杯。
四夫人冷笑道:“你若有不懂的,可以问四婶娘。四婶娘虽然知晓的不多,但凡是晓得的,定会提点你!”说罢,将几本厚厚装订成册的本子递给水清漪:“这是入库登记。”
二夫人看着几本册子,目光明灭不定。
水清漪粗略的翻看了一眼,将册子递给绣橘收下。
几人寒暄了一番,便散了席。
水清漪困极,回到屋子里洗漱一番,便睡了去。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到外边有人敲锣喊道:“库房失窃,库房失窃!”
水清漪蓦地惊醒,漆黑的窗外,一片火光。
“绣橘,发生了何事?”
绣橘听到响动,披着衣裳走进内室,焦急的说道:“库房失窃了。”
水清漪眸子里骤然闪过冷光,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侍卫举着火把到处搜查。赶紧套上衣裳,去了库房。
库房钥匙完好,并不是被撬开。屋子里的青石地砖上的灰尘被清理干净,并没有留下脚印。里面除了大件搬不动的物件儿,其余的奇珍异宝与金银珠宝都给搬空了。
水清漪想着书房里几本册子,心中冷笑,若要半空整个库房,断然需要花费几个时辰。而王府里每隔一刻钟,便有侍卫巡逻。定会发现库房的异常!
可结果却是无人察觉!
“是谁率先发现库房被盗?”水清漪冷声看向敲锣的小厮。
小厮哆嗦的跪在地上道:“世子妃,奴才在打更,路过的时候看到库房的门是打开的,门口看守的侍卫倒在地上,便凑过来瞧了一眼,晃醒了他。他看到空荡荡的库房,便喊着失窃了。奴才便敲锣吸引侍卫,让他们快速去缉拿贼子,二来顺道知会主子。”
水清漪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侍卫立即道:“奴才喝了一个芳儿送来的酒水,提一提神,没有想到昏倒了。”
“去抓人!”水清漪厉声道,看着匆匆赶来的四夫人,水清漪沉着脸询问道:“四婶娘,库房的钥匙呢?”
四夫人脸色灰白,虚弱的说道:“钥匙……钥匙不见了……”见水清漪冷沉的脸,慌忙说道:“我就寝的时候,你命丫鬟给我送来一碗燕窝答谢,我喝了小半碗,便沉沉的睡去了!”说到这里,四夫人蓦地睁圆了眼道:“我素来睡眠极浅,重来不曾唤不醒过。莫不是,那燕窝有问题!”
越想便越觉得如此,冷笑道:“我就说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旁人紧抓着库房账房这一边儿不肯撒手,你倒好,二话不说的交与我!你我二人平素针锋相对,你又岂会这般好心的便宜我?就算是寻人帮忙,怕也是便宜了二房三房!原来在这里挖个坑,等着我自个喜滋滋的往下跳呢!”
话音方落,霎时间陷入了宁静。
众人蓦地看向水清漪,目光古怪。
水清漪面色一变,没有想到四夫人倒打一耙,咬定是她栽赃陷害!
“我不曾吩咐人给你送燕窝,你可还记得那丫鬟?”水清漪脸若冰霜,环顾了一眼众人,众人纷纷后退,生怕受到牵连。
四夫人皱眉,还不待开口,侍卫匆匆的过来,跪在地上道:“世子妃,人已经投井自尽!”
身后的两个侍卫,将人给抬了过来,放在地上。
掀开白布,四夫人看着芳儿尖叫道:“是她!就是她给我送的燕窝!”脸色苍白如纸,颤栗的指着水清漪道:“定是你杀人灭口!”
面对四夫人的指责,水清漪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说道:“请府医。”顿了顿,看着失态的四夫人道:“去四夫人屋子里,将那剩下的燕窝端来。”随即,询问一旁的管家道:“将芳儿的资料拿出来。”
四夫人精致妆容的脸上,稍显扭曲。愤恨道:“芳儿就是在你屋子里任职的下人!”
芳儿是她屋子里的人?水清漪疑惑的看向绣橘,绣橘点头道:“世子妃,她在小厨房。”
水清漪眼底闪过阴霾,看来还是有人安插进她的屋子里来。“家生子?”
绣橘看了眼二夫人道:“她的母亲是二房的人。”
二夫人吃惊的看向绣橘,这才仔细看着咽气的芳儿。抿紧唇,半晌才说道:“她母亲确实在二房,是七七的乳娘。”说罢,吩咐身侧的丫鬟,去寻芳儿的娘。
水清漪眼底闪过暗芒,吩咐赶来的府医,给芳儿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