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里包间,两个男人对坐无语。
周文渊自斟自饮,丝毫不管坐在对面的人。
三皇子则是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楼梯上传来嘈杂声,有人上楼来了。
“主子,盘查过了,那辆马车里只有两个男人。”来报的人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眉心微皱:“怎么就放行了?”
跪在门口的人踟蹰一下:“对方手里有令牌。”
“令牌?”三皇子转过脸来,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周文渊。
果然,周文渊也明显愣了一下,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是……宫里的令牌……”他们都是亲眼看见的,虽然没见到马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可令牌是绝对不会是假的。
“宫里的?”三皇子捏着下巴满脑子都是问号。
是谁这个时间段还能出城?而且马车里还是两个男人。哎,等一下。
“如何得知是两个男人?”明明前面都说了没看见马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却能断定里面是两个男人。
跪在地上的人低头回话:“是……靠听声音。”
三皇子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自己去领罚吧。”
跪在地上那人明显一抖,默默地应是出去了。
周文渊淡淡地抿了一口酒,眼底的冷意更甚了:“竟然没有上车盘查,你手上的人也该换一批了。”
三皇子别过脸去继续看窗外:“他们可是打着通江王府的名号。”
周文渊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瞪了三皇子一眼:“抹黑老子的名声是吧?”
三皇子见他这样反而笑了起来:“你确定方才看到的人真的是重华?”
周文渊因为三皇子称呼重华的名字而顿了顿,半晌才闷闷地说道:“不会错。”
看着一向对女人看得很淡的表哥竟然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三皇子除了惊奇也就剩下惊奇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莫名的就连他都不免想要知道重华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没根据没理由的,他就是这样觉得。那个女子,有一种不应该就这样死去的感觉。虽然重华是他母妃的人推下山的。
说实话,来人汇报的那一瞬间,三皇子生平第一次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是平时,母妃做什么他都会有个大概的概念,为何这样做。可重华被推下山去,却是始料未及的。
“老三,拿着宫中令牌的男人,需要在落锁之前出城的,你能想到谁?”周文渊倒是没有纠结在重华是死是活上,反而比较关注马车里男人的身份。
三皇子怔了怔,若是手中有宫中令牌的人那绝对是屈指可数的。这种令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手的。可以说是只有那么几个人才会有,查起来很容易。是男人,还需要出城。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但是如今在城外的不光是他一个人啊。小九也在城外啊。”三皇子分外无语地说道。
别人家的皇子他不清楚,他们家这几个是没有一个消停的。除了废太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其他人就没几个安安稳稳待在皇城里的。
周文渊喝完了最后一杯酒,起身。
“要走了?难得见一面的。”三皇子托着腮笑着看着头也不回的周文渊。
周文渊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上,低沉地说道:“若她没死,我要将她带走。”
三皇子一愣,还未等问出口,周文渊已经出了门。
灶台前,洛琛眉心皱的都能夹死路过的苍蝇了。
重华塞了一把柴火进炉膛,回头就看见洛琛一副看着五六天没洗的臭袜子的表情看着她。
“你这什么表情!”
洛琛揉了揉眉心:“我突然不想打听你的身份了。”
重华无语地看着他一副后悔到心痛的表情:“是你说的不知道我身份无法相信我的。说了你又这个反应。”
“谁都有秘密,探究你的秘密是我们的不对。”洛琛摆了摆手,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重华站起身,诧异地看着方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穷追不舍地追问的人快步地走掉了。顿时有些迷茫了。
所以她全招了却被人给嫌弃了?
摆放碗筷的来小春正哼着歌,却发现洛琛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去逼问重华了?”再也没有人比来小春更是洛琛肚子里的蛔虫了。
洛琛一副我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的表情别过脸去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来小春原本笑嘻嘻的脸顿时冷静了下来。
“来头很大?”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是山坡上捡来的,可也不至于就是谁家的贵妾吧?家里没这号人,那就是后进来的才对。他的猜测一向不会错。
“这事就别掺和了。”洛琛难得叹了口气。
来小春更诧异了:“别这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不说我今天晚上饭都吃不好了。”
洛琛猛地起身,眼神阴沉地看着来小春:“我说,别,掺和,就,别,掺和。你,听,懂,了,么?”
来小春眨眨眼,需要一字一顿来说?看来重华的身份很严重啊。话说大师兄你到底捡了个神马回来啊?
晚饭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下展开。众人各怀心事吃到嘴里的都不是个味道。只有木老仍旧老神在在地询问了一下重华关于街上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之后就再也没问别的什么了。
洛琛一晚上都没看重华一眼,就仿佛看了重华就不一定张嘴说出什么来似的。
来小春咬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