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逗着小豆子和燕青夏玩了半晌,封秦霜便又寻了个时机开口道:“说起来,最近有个金头发的番邦男人总是在我们燕府出入,那可是五弟的熟人?”
最主要的是那男人看起来该是与燕征有点儿瓜葛,可奇怪的是那两个人又都似在极力装作与对方毫无瓜葛的样子,这样的躲闪可不像是燕征的一贯作风。
本来燕秋尔逗着故作老成的燕青夏玩得挺开心的,可一听这话,燕秋尔就又不开心了。
这女人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说出口的话先是有威胁他们的嫌疑,此时又开始刺探乌伦尔的身份了吗?
燕秋尔又瞄了一眼偷偷捏小豆子小胖腿的燕青夏,忍不住冷笑。
合着今儿燕青夏是被这女人当成了挡箭牌啊,不过她以为有燕青夏在场,他们,他就会给这女人留脸面吗?更何况,那燕府何时有她的份儿了?
瞬息之间整理好表情,燕秋尔疑惑地看着封秦霜问道:“番邦男人?这常安城里可没什么人能随便出入燕府的,怎的会有一个番邦男人?”
燕秋尔的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封秦霜的意料,封秦霜一懵,有些惊讶地看向燕秋尔问道:“怎的五弟也不知道吗?那就奇怪了。先前我可从没在府里见过那个男人,可自打上次五弟与主君回过家之后,那人便总在我们府里进进出出,我还当他是五弟的熟人呢,却原来并不是吗?”
那男人明明就是跟着燕秋尔他们来的燕府,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燕秋尔执起茶杯轻呷一口茶,不以为意道:“燕府里,虽然大郎君与二郎君成亲之后都去了南方开府自立门户,可进进出出的人依旧不少,嫂嫂是不是漏看了?”
“那怎么可能!”封秦霜立刻反驳道,“那人身形高大,那一头金发更是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引人注目,这样的人我怎会漏看?又不是眼瞎了。”
“这样啊。”燕秋尔依旧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似的笑着,“那兴许是哪位管事新请回来的帮手吧,嫂嫂若想知道,去问征哥不就得了?”
“我可不是问过了嘛!”说起这事儿,封秦霜就有些不高兴,道,“可四郎他总说这事儿不该我管。”
原来征哥也是会拒绝的啊。燕秋尔心里觉得这样不错,脸上的笑意便又加深几分。
然而不等燕秋尔开口,燕浮生就抢了话道:“既然四郎都说让弟妹别管了,弟妹还操那份儿心做什么?他们男人做事儿自有章法,弟妹照顾好青夏便是,旁的事也别去在意,想得太多也只是自个儿受累罢了。”
听得这话,封秦霜的眼神一闪,而后道:“多谢燕贵妃指教,只是这若是换做别的什么人,我也就不管了,可那番邦人人高马大的,瞧着可吓人了!我是不要紧,四郎若非要用那样的人,我躲着他便是了,可青夏年幼莽撞,这若是不小心招惹了对方可如何是好啊!”
燕秋尔眉梢一挑,问道:“嫂嫂是怕那人欺负小孩?”
“就是的啊!”封秦霜赶忙点头,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听说啊,那番邦里尽是些不知礼数之人,倒不是说那人心存歹意,可就是不当心,我儿也承受不起啊!”
瞧见封秦霜这声情并茂的样子,燕浮生嘴角一抽,道:“弟妹多虑了吧,青夏可是四郎的儿子,将来会成为燕家家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给燕家做事的人,谁还会傻到去招惹自家未来少主?”
封秦霜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道:“那可说不准,这番邦里可是什么人都有呢!”
燕浮生撇嘴道:“番邦里确实什么人都有,那礼数也与咱们天岚国略有不同,可据我所知,经常出入燕府的那位可是回纥王族,想来怎么也不会对小孩子动手的。”
闻言,封秦霜一时反应不及,眨着眼茫然地看着燕浮生。谁是回纥王族?谁是殿下?
瞧见封秦霜傻了眼,燕浮生好心情地继续说道:“秋尔,那好歹也是你的亲哥哥,你不帮着他澄清一下吗?”
这一下不仅封秦霜愣住了,燕秋尔也“愣住”了,而后恍然道:“三姐若不提,我倒是忘了这茬呢!对啊,乌伦尔可不就是一头金发呢嘛!”
燕浮生登时翻了个白眼。臭小子,装得跟真的似的!
小豆子也被燕秋尔这夸张的语气吸引了注意力,眨着眼盯着燕秋尔看了一会儿,突然向燕秋尔张开双臂,笑容灿烂道:“呀!”
心里合计着小豆子这些个咿咿呀呀到底是什么意思,燕秋尔伸手将小豆子抄起来抱进怀里。
小豆子从桌子上转移到了燕秋尔的怀里,这就与燕青夏之间拉开了距离,捏不着那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了,燕青夏蹙眉看着燕秋尔,一脸苦恼。
燕秋尔只是顺了小豆子的意思,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燕青夏的不满,只看着封秦霜道:“嫂嫂瞧我这记性,因着是个半路杀出来的亲哥哥,所以我与乌伦尔也并不熟识,一时没想起来,还望嫂嫂莫怪。”
封秦霜愕然地看着燕秋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金头发的番邦人是回纥的王子?也是燕秋尔的亲哥哥?那也就是说……这燕秋尔也是回纥的王子?!她是有听说西苑这些姓燕的其实都与燕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没想到燕家主竟还能降回纥的王子捡回家来。
哎呀,糟了!若那金头发的番邦人是燕秋尔的亲哥哥,她方才可是说了对方不少坏话呢。
封秦霜转了转眼珠子,还当真尴尬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