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仗剑,杀人无形。
多少热血男儿羡慕古代侠客的这种放荡不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任意随行。
可这场景真正放到面前,他们却全被震撼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普通人的心永远要更加脆弱,面对人的死亡他们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们的心不够硬,血不够冷。
大庭广众,悍然杀人。
这得有多么大的胆魄和底气。
如同自己刚才杀的只是一只鸡般,李浮图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的觉悟,跨过青衣人的尸体朝勃然变色的王学斌走去,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笑意。
“王少,王家还给你什么底牌,索性一次性放出来,现在不放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王学斌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李浮图犹如看到了一个从地狱走出的屠夫,后背早已布满冷汗。他万万没想到家族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顶尖高手在这个曾经一无是处的李家大少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
强自压抑住自己往后退却的*,王学斌盯着李浮图佯装镇定道:“李浮图,没料到你五年就达到的如此程度,这次我认栽。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你难道还敢杀我不成?”
早知道这厮五年时间就变得这么变态,那他怎么也不会就这么傻乎乎跟李浮图正面冲突。但这次失算的王学斌并没有太大恐慌,杀一个家奴可以,可杀了他王学斌,就算李家势力再大,李浮图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相信李浮图是一个能看清楚形势的人。
“五年前,我或许不敢。”李浮图走到王学斌面前,轻笑道:“可现在,却已经是五年后了。正如王少所言,五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五年前,要是王家就给你派这个保镖,也许今天我们要调换位置,很可惜的是,命运有时就是如此爱开玩笑。”
王学斌脸色一僵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五年,我学会了一个道理,王少有兴趣听听么?”刚才还笑容可掬的李浮图此时就显得有些森冷如铁,看向王学斌的目光中全是冷漠。
王学斌被李浮图的气势所慑,费力的咽了口口水,勉强开口道:“什么道理?”伴着话音,额头上不住有汗珠随着脸滴落。
“让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尽早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王学斌,王少,你认为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可不等王学斌回答,李浮图就眼神幽深的伸出手扼住王学斌的脖子,手逐渐用力,渐渐上提。
一个七十公斤重的男人在他手里就如同一张纸般毫无重量。
“你们还不快去阻止他!”
沈嫚妮娇艳的脸上满是焦急,冲着付西诺和田隆昌娇喊道。她不知道李浮图和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斩尽杀绝不可,但也清楚如果任由李浮图如此肆意妄为,他同时也会毁了自己的。
付西诺转过头来,苦涩一笑,“嫚妮,虽然我也非常看不惯那太监,但也不会想看到浮图在这里杀了他,那样麻烦太大,毕竟他投了个好胎。可我确实阻止不了,李家浮图要做得事没有人能够阻止。老田,我,你,都不行。”
或许曾经的她可以。付西诺脑海中浮现起一个扎着马尾的曼妙身影,复杂的看了沈嫚妮一眼,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那就这样看着他杀人?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进监狱?你们究竟是不是他的朋友!”
“放心吧,虽然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会始终站在浮图这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站在一旁的田隆昌望着被李浮图单手举起因为窒息而满脸血红的王学斌,说的斩钉截铁脸上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毅。
“放心吧,嫂子,要相信我哥,既然他敢众目睽睽下这么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难道你认为我哥他会为了一个废物而搭上自己?”李奕非双手抱胸语气中充满对李浮图毫无保留的信任,从小到大在在他的眼里,李浮图的身影始终如同一座永远巍峨高耸的山脉,为他撑起一片永不坍塌的天空。
双脚悬空的王学斌伸出双手按住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发现如同一条铁链锁在自己脖子上,怎么使劲都掰不开。心中充满恐惧的王学斌这才相信李浮图真当是要杀他。
“李……浮图,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艰涩开口的王学斌已近绝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如此窝囊的死去。可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的压力越来越重,王学斌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步步流失,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洞。
“那时候我会怎么样,想必你也没机会看到了。”王学斌的临死威胁显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李浮图仍然无动于衷,已经打算今晚彻底解决掉这个后患的他绝不会被任何事情阻挡脚步。他从来不喜欢被人始终惦记的感觉,五年的佣兵生活只教会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么不出手,要么永绝后患让对方不得翻身。而让对方永远不能翻身的最好方法,无疑是让对方去死,死人是永远不会对活人造成威胁的。
“浮图住手。”
就在所有人屏息静气,带着惊诧不安惶恐和些许隐秘激动默默等待王家大少陨落的时候,一道如同天籁的声音夹杂着焦急,在这个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的场所突然响起。
手上正欲发力的李浮图瞳孔猛地一缩,缓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