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日之后,府里面的女红师傅,倒是不怎么对她指点了。毕竟程知琬的技艺娴熟,又是主人家的女儿,倒是不好多问。
外公六十五岁寿诞那日,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程知琬先是跟外祖母在库房那里,看送来的礼物。
却不想听到下人说是,程三爷也带着郭氏登门而来。想来是郭氏一个人在家愁闷,又是自己爹爹跟母亲一起来的。就扶着外祖母坐着,自己笑盈盈地出门迎接。
“娘,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来么?”程知琬看向了郭氏,随即看向了程三爷,笑着朝他施礼。
程三爷多日没见自己的小女儿,看她好似隔了好久没见一般,又见她唇角笑意盎然,穿着一件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衬得肌肤胜雪,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想到自己的女儿虽然年幼,却能够在外祖家里面,帮着老人家处理寿诞的一些事物,眼神中也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因此笑着点头,道:“你母亲惦记你,也想着今日是你外祖的寿诞,虽然为父想来给你外祖祝寿,想着你母亲在家里面也会闷得发慌,就带着你母亲来了。”
程知琬知道近来程三爷因为母亲有了身孕的缘故,对母亲的心意总是言听计从,看到他们两个情深意重,心里面也是高兴。
若是在之前,恐怕程三爷对母亲郭氏还不是如此地小心谨慎,想到这里,她看向了郭氏的小腹那里。小腹已经隆起了不少,娘亲的胎已经五六个月了。不但不显臃肿,反而显得更加地具有母亲的光芒。
三人走进了屋子,外祖母吴氏就笑着站起来,招呼郭氏道:“你怎么来了?我听婆子们说你来了。我还道是说笑,你的身子已经沉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郭氏羞赧地笑了,柔声地笑道:“您多虑了。哪里就有那么娇贵。我现在的月份没有那么大,从我们府里面过来,也不过是走几步的事情。倒是让娘担心了。”
说话间,三位舅母听说了,赶忙过来看自己的小姑子。
程三爷是女婿,不方便多留。因此跟吴氏行礼,三位舅嫂见过礼。就去给郭令公行礼去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去前厅给郭令公行礼。
走到了半路,程知琬看到了云季尧。他怎么来了?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打扮。因此她停住了脚步。想着前几次多亏了他,她才不至于丢了性命。又想着上一次在永嘉侯府世子的屋子外面,听到的消息,当时就有了一些对他的歉意。
她装作自己的帕子落在了房中,落后了几步,跟外祖母说了一声。就放慢了脚步。
吴氏不疑有他,带着众人朝着前厅走去。
程知琬停下了脚步。等到云季尧走到了近前,朝他裣衽一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日外祖寿诞,想不到云大人能够移步前来。实在是感激不尽。”
云季尧早就看到了她,看到她俏生生地站在庭院当中,他状似无意地朝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小厮懂礼,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这里是院中的拐角处,倒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尽管如此,还是小心为上。毕竟程知琬是女儿家,自然不能让她受到外人的觊觎。
数月未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眉眼中带着的精致,唇角带着的淡然笑意,让他有些陌生,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是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敬而远之么?为何今日能够对自己笑脸相迎呢?
她的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清淡却又俏皮。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这么久没有看到她,她竟然变得如此耀目。让他的目光不禁在她的面上停留。
程知琬说话的时候,才让他如梦初醒。他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微红。他生怕她发现自己打量她,因此点头说道:“我久仰镇北侯的人品和胸中韬略,听人说,今天是他的寿诞,因此来这里来给他老人家拜寿。”
说着,他装作无意地问道:“我想叨扰程五小姐一件事情。”
程知琬有些纳闷,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低的姿态,他可是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的。却没有朝着更深的想法去,因此低声说道:“云大人但说无妨。”
“我想着送礼总要投其所好,否则的话,倒不如不送。想问程五小姐,镇北侯他老人家到底喜欢什么呢?”
这么一问,倒是让程知琬费了神,同时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外公到底喜欢什么呢?想了半晌,道:“不知道云大人送给我外祖的是什么?”
云季尧看她偏头想事情的神态,带着说不出的小女儿的娇憨,恐怕这种表情,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吧?因此说道:“我看前几日镇北侯府中的子弟费神寻找古籍,我就想着镇北侯是武将出身,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文人的东西,心里面就存了疑问。不过,我也是行伍出身,倒是觉得与其送令外祖书卷之类的东西,倒不如送一些强身健体的物件了。”
因此让身边的小厮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