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蕉宁视若珍宝的鞭子也掉在了地上,她走过去,刚好脚尖踩在上面。
“我太嫉妒殿下对你的好了,所以师姐,我要陷害你。”萧折靡理直气壮地说着,还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目光中的笑意收敛起来,表示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回换做了蕉宁以一种理解不能的古怪眼神仰视她,这个女人疯了吧,哪有要害人还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前告诉对方,说“我要陷害你”的?
萧折靡垂下目光,认真地继续道:“我要陷害你谋杀我,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宫里的人你也见到了,他们都听我的话。所以我说你谋杀我,他们就铁定认为你是准备谋杀我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向来是我的强项。尤其刚才师姐你还笑得那样猖狂……连你宫里的人都没法为你辩解了。这样我杀了你,殿下对你再好也没用了,你说是不是?”
“贱人!卑鄙!”果然最后一句话刺痛了蕉宁,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左右看了看,而后抄起一旁的圆木凳就砸向萧折靡,后者侧身闪过去,目光里笑意更浓地回答:“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且……你砸凳子的声音可能又让殿外的宫人们听到了。只要我开口,叫一句‘来人’,你就完了。”
“呸!萧折靡你想得美!姬坞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哪怕我犯了再大的罪,他都会救我,他不会让我死的!你信不信?!”
萧折靡脸上的情绪终于沉了沉,片刻后又莞尔一笑,点头道:“我信。”
她是真的真的相信,姬坞不会让她杀了蕉宁。事实上她也不知为什么,姬坞会这样做,明明她可以感觉到,姬坞对蕉宁感情并不深厚,甚至现在更浅薄得可怜。
蕉宁愣了一下,然后又皱眉不解:“你信?那你还陷害我……”
“所以我这不是没有叫‘来人’吗,虽然我暂时不能杀了你,不过呢……师姐,当初羞辱过我的人,我可不会放过。”萧折靡说着从蕉宁身前走过去,逶迤的裙裾在身后长长地拖过殿石,然后她停在了窗边,伸手轻轻一推,窗外端华宫后院景色一览无遗。她回头一笑,冲着蕉宁招了招手:“你来看。”
蕉宁警惕地瞥了她两眼,然后冷笑着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去,顿时两代姝色映入一个画面,江山盛景也苍白虚无,朦胧飘渺起来。
“看什么?”
萧折靡伸手指了指那座假山下的洞口,白如青葱的细指遥遥凌空,广袖在微风中飘扬,清丽绝俗的风姿所指向的地方,却是极度秽乱不堪。
洞中铺着厚厚两层棉被,依稀看见三个躯体交叠纠缠,由于此刻静谧无声,又打开了窗户,渐渐便听到那洞中传出来若有若无的,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女声。
蕉宁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的!即便他们有什么,可这是冬天,冬天怎会……”
萧折靡微笑:“所以他们铺着两层棉被,洞中还烧着银碳。”
“那也不可能!辛姑姑……辛姑姑她向来洁身自好,最讨厌太监……”
“所以他们三人都不经意间食用了合欢散,又不知被谁给打晕了扔在了一个洞里。”萧折靡说着目光开始变得狠辣,重重戾色后,是难以克制的羞愤。好在她藏得很紧,只是偏头看向蕉宁的时候,有些咬牙的意味:“我这是谓‘其人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