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回家,如果不想一个月下不了床。”男人耐心告罄,最近局势并不好,严家多处产业受到不明波及,护卫力量出现短暂空缺,这个时候他不想冒一点风险,必须确保自家小孩儿安然无恙。
黎语愣愣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本来还想温存几句,说些甜言蜜语的,但很显然这个古板的连玩笑都不会的男人,只要涉及他的安全时从来都是个暴-君。
认命的加快速度出了酒店,他有时候觉得大约自己就是忍不住完成七爷所说的,真是彻底栽在那男人手里了。开了一段路上了高架,黎语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这是上辈子甩狗仔甩出的经验,总会时不时观察一下后视镜中的车辆,黎语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在几次变道后他终于确定,是被跟踪了!
天空越来越暗,突然像是承受了太多重量而裂开,下了磅礴大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脆响传入耳中,他减慢了速度,并非高峰时段的高架车辆并不多,当他减慢速度后前后更是没什么车了。很快雨幕挡住了他观察后方车辆的视线,被雨水打滑的路线给行驶造成了一定阻碍。
当前方一片巨大的白光穿过视线时,黎语已经反应不及,踩上了急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和车辆撞击的冲击力中,车子被迫停了下来,引擎盖被撞得压缩成一小块。让黎语被困在驾驶座和座位之间,粉粹的玻璃刺入头部,温热的液体淌在眼前,黎语渐渐感到视线模糊,咬牙撑着神智。
幸好车门没被撞变形,至少他现在还能先出了车子,打求救电话。
这么大的雨,交警要来应该还需要一会吧。
当他开门将身体挤出车子时,由于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大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雨水顺着头一路蜿蜒,流经下巴再打到地面上。
正抬头时,一双黑色皮鞋踩在大雨中,出现在视线中,雨点打在地面上,鞋子表面溅起的水透着青白色的反光,他缓缓抬头。
那刹那,一种头皮发麻的窒息感从尾椎蔓延开来,他颤抖着想要爬开。
他想了很多,那不详的预感更为激烈,而他却无能为力。
男人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银灰色的针织衫,一条黑色休闲裤包括着修长有力的大腿,他走在雨幕中,身后站着一个为他打伞的人,他有些印象,这印象来自上辈子,这人是他的表弟,似乎叫丁汉池,是一个刀口上生活的人。
男人的衣服丝毫没有被雨淋到,每一步都很稳,像是要去参加宴会般。
黎语的抗拒无法阻止男人将他抱起的动作,浑身湿透的黎语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
他看着男人从身后人手里接过一支针管,他惊恐的想要躲避,却早就被固定了手臂,男人推动着针管将液体打了进去。不不不!他疯狂在心里呐喊,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个男人在他眼中无疑越来越深不可测。
他被男人抱在怀里,视线越来越模糊,陷入黑暗前看到的画面是车子里被塞进了什么人,没一会火光冲天,隐隐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黎语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视线中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这是间单人房,面朝大海,阳光洒室内,空气中还带着隐隐的花香和海风咸湿的味道,吸入肺腑中让人心旷神怡,他捂着头掀开了被子,看了眼盐水袋上输的是葡萄糖,直接拔掉了针管,一丝鲜血从伤口中手背上渗了出来。
他也不在乎,好像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就像是脑子太久不用而生锈了,它暂时学不会什么叫思考。
身体有些僵硬,大概是很久没有动过而产生的僵直。
刚下床时腿还有点软,去旁边的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需求,他才打量着这个蓝白相间的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幅维纳斯诞生的油画,周围无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风格都偏海滩风情。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环境很安全也让他暂时有些安心。
没有人绑架了人,还会放在这么好的房间,然后给他挂上葡萄糖补充营养吧。
他打开了门,一条五米宽的走廊外,是一个巨形花园,林荫小道,白色的栏杆花团锦簇,不远处还有个木质秋千,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到湛蓝的池水上,波光粼粼上荡漾着细碎的金光,灌木丛中点缀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这里美得简直像是一个想象出来的世界,他像是被吸引了似得的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穿过一片花海后就是刚才看到的水池,水池中引出的水通过pēn_shè器洒在花圃上,空中散开的水雾凝结成小小的水珠在阳光中漂浮,刚起来时的迷茫和恐慌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这样像是梦中的环境,本就能安定人心。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藤花树下的长椅上,一个英俊的无可挑剔的男人正坐着小憩,男人闭着眼,五官很精致奢华,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形,组合起来有一种窒息的美和逼人的贵气,肌肤像是玉雕似得透明,白色衬衣勾勒出犹如猎豹般完美的身形,最顶上的几颗扣子扯开了些弧度,隐约能看到在阴影中性感的锁骨。
周围只有鸟叫和水声,那个男人像是融于在环境里,黎语知道自己应该上前询问,但身体却在后退,他不忍打扰这样美丽的一幅画。
可就在他后退的时候,那男人睁开了眼。
慑人的目光看向他,他就像一颗图钉,被榔头敲入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