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周长治,“太子殿下!能否让卢少卿再去检查一下驿站周围呢,尤其是那个方向!”周萋画抬手指指北方,箭可能射来的方向。
她对卢天霖是有成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卢天霖的办案实力,比起董庸,他在侦破案件上,还是具备一定的素质。
“天霖!”周长治微抬下巴,示意卢天霖去搜查。
卢天霖得令,带着两名侍卫,便绕出了栅栏。
在卢天霖检查外面之时,周萋画让春果送下了勘察箱,又多安排了几把火把,在院子里搭建成了一个简单的台子,开始为孙牧做尸检。
“周四娘出来了!”
不到一个时辰,周萋画放下了解剖刀,她摘下口罩,将手套放在孙牧尸体旁走了出来。
“有什么结果吗?”周长治正一手支住额头,在短暂的小憩,听到周萋画出来,连忙张开眼,起身,开口急切地问道。
“回太子,孙牧额上的箭是斜插进他头颅,伤到了脑干,颈部深层的横断骨折,口腔内膜有出血,征象与被暴力掐死相似,却找不到施力点!”
“而且,他的左胳膊有明显新鲜的摔伤,正常在这种湿地上是不可能形成的,只有身体在极其迅速的前提下,突然着地!”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当时的箭速应该很快,箭不但射入他的头颅,也致使他的整个身体迅速旋转!同时造成的颈部深层的横断骨折!”
周萋画不卑不亢地把刚刚验尸的结果说出,并给出了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怀疑。
“一支箭能给人扭断脖子?周四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长治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如果这支箭的确是射进他的头颅,那又什么不可能的!”周萋画轻轻说道,与其说是在回答,倒不如她在提出自己的疑问。
周长治旋而明白周萋画所指,他低头静思一下,“还有其他的吗?”
周萋画一抬头,见卢天霖带着侍卫们已经收工,正整齐朝院子走来,看他脸上的神色轻松,嘴角擎笑,指定是有所发现了,连忙说道:“孙牧颈部有小血管出血,应该是在死之前形成!”
“什么意思?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吗?”周长治皱着眉头,周萋画嘴里出现的专业术语,什么脑干、什么血管,这些词语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说,孙牧在死之前,曾迅速扭头,用俗语说,就是扭着脖子了!看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是发现有人要拿箭对着他,下意识的举动,但没等他离开,对方射箭了,于是原本瞄准的箭,就斜插进他的头颅!”
“对方射箭?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民女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苍穹术,而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以苍穹术做的障眼法……”周萋画慷慨说道。
“可是若不是苍穹术,这人怎么可能会因一支箭原地打转呢?”周长治微蹙眉头,“呀,天霖回来了!”身后传来队伍行进的声音让周长治精神一震,“快,快说说,有什么发现!”
卢天霖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一旁的随从,作揖上前,“回殿下,却有发现!”
“回太子殿下,栅栏外有崭新的马蹄印和新鲜马粪!看其形态,马匹应该在那逗留很久,而且……我发现了这个!”卢天霖跟捧宝贝似得从胸袋里掏出一白色的箭羽,“我比对过了,这跟射死孙牧箭的箭羽一样!”
“所以,微臣认为,射杀孙牧的箭不是从南面射来,而是正比,有人持箭在那,假借苍穹术之名,混淆我们侦破方向!”卢天霖抬头,说出自己的论断。
“你也认为这不是苍穹术!”周长治惊呼。
也?难道……卢天霖侧面看向身后搭起的台子,刚刚周萋画在这进行了尸检,她也得出了苍穹术是障眼法的结论?
卢天霖侧脸打量周萋画,而后轻轻点头,“是,微臣认为,有人故意用苍穹术误导我们!故,此案件,还是因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看其是否有得罪人!”
“咻!”“噔!”话音刚落,一支箭穿过人群,直接射到了周长治圈椅后面的立柱上。
“快,保护太子殿下!”众侍卫如立刻呈警界状态,层层将周长治为了个水泄不通。
卢天霖持剑在前,指挥着,侍卫准备好盾牌,“速速保护太子回房!”他在混乱里就注意到孤身一人站在人群外的周萋画,提剑上前,“四娘,赶快离开!”
周萋画平静地看了卢天霖一眼,抬起手,指指那射在立柱上的箭,“那箭头上,好像插着什么!”
众人循着其手指看去,果然见箭头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卢天霖一抬手,立刻就有侍卫拔下箭,并递到了他的手上,卢天霖不敢打开,弓腰上前,冲周长治禀告:“殿下,箭头上有一纸条……”
“你看!”还未等卢天霖说完,人墙里的周长治就立刻出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好似一打开,就会中箭一般。
“是!”卢天霖答应,将纸条展开,这是一张长条形纸,因插在箭头,纸上有洞,但字迹依然完整清晰。
周萋画眯眼看去,隐约看到一个“辰”字,她试着向卢天霖那边移动,卢天霖却将字条对折收起。
“殿下,请您亲启!”卢天霖垂首,将字条举过头顶,但人墙里却没有半点动静,卢天霖只得再次说道:“殿下,微臣已经确定无威胁,请您亲阅!”
过了好一会儿,周长治这才抬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