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一刹那失重。她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听到一个男子沉重有力的心跳,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又站在了地上。
宋云峥他这么痛快的就带我跃过了围墙?周萋画感觉难以置信,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回身看,院墙的确在自己身后。这才不得不接受。
只是这种飞行的感觉。像极了秦简。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其他的,周萋画总感觉宋云铮跟秦简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萋画决定在找到陈映芸后。一定要把宋云铮身上关于秦简的秘密挖掘出来,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
如周萋画所希望的,她在这座院子里。如愿找到了臭味的出处,七八个盛着泔水的油桶。
油桶的下。污水横流,臭味便是从这些污水里散发出来的。
白花花的油膜附着在桶壁的四周,食指节大小的蚊子,随着周萋画的靠近。“嗡”得从桶内窜出。
“这是专门到国公府收泔水的!”宋云铮手指这座院子院门口的平板车,“车把上挂着的是能顺利进出国公府的碟牌!”
这里就是那个收泔水老翁的家?周萋画惊讶地差点喊出声。
难道真的与老翁有关!
她想着,便转身想靠近正屋。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身体被拉到了一水缸的后面。紧接着,她手里的灯笼便熄灭了。
“你想做什么!”意识到自己是被宋云铮控制后,周萋画原本紧张的心立刻松懈下来,她用力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落下,压低嗓子质问道。
宋云铮没有低头看她,也没有解释,只是朝她正前方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那里有个人!”
有人?周萋画顺着宋云铮下巴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见他们藏身的真前方,一个圆形的破筐里蜷缩着一个人,她的伸手盖着一床草席,与那七八跟油桶混在一起,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周萋画慢慢从水缸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朝那破筐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她的身体扭曲成团,正呼呼地喘着粗气。
周萋画抿紧嘴,探头上前。
突然……
老太太一下子从破筐里弹了其他。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如牛眼,枯树般的手指,一下子伸到周萋画面前,“女儿,你总算回来看我了!”
她拉住周萋画的胳膊,紧紧地握着,锋锐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衫掐进她的皮肤,“呜呜,你阿耶那个不要脸的,竟然带回来两个女人!他把我赶出来!女儿啊,我要跟你走啊!”
她的手不分轻重地掐着周萋画的手,但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女儿,你快带我走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从随着老太太慢慢缓和下来的声调,周萋画也平静了下来,她明白,这个老太太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嘘……”周萋画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老太太安静,她半蹲到老太太面前,这才发现,老太太的眼神呈涣散状,很是无神,这是个疯子。
应该就是那收泔水的老翁的疯媳妇。
“阿母!”周萋画小声喊道,“你说,咱们家又来了两个女人?”
被周萋画这么一问,老太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跟小孩似的一嘟嘴,“呜呜,可不是啊,那个老不休的,竟然带回来两个!还把我赶出来,呜呜,好多虫子啊,它们咬我!好疼的!”
“那我替你把他们赶出去,然后咱们去里面睡,好不好?”周萋画哄她。
“好啊,好啊!”老太太立刻开心的鼓掌,她缓慢地从破筐里出来,拉着周萋画的手,“那个老不休的跟老娼妇的在床上,那个年轻的被绑在桌子上!”
“老娼妇让我绑,我没绑,她就打我!呜呜,好疼的!”她举起自己被抽肿的手背给周萋画看,“女儿,你要给我报仇啊!狠狠地打他们!”
突然,她定住了,她看到了周萋画身后的宋云铮。
宋云铮身材颀长,默不作声站在周萋画身后,像一座山。在周萋画跟老太太说话时,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点燃了两只灯笼。
灯笼的亮点有限,虽然照不了很大的范围,却能将他的脸照的清楚。
那道从左上额斜下来的伤疤,又长又黑。
“啊……他脸上长了只大虫(蛇)!”老太太大叫一声,随即整个人便失控了。“啊!脸上长大虫啊!好可怕。好可怕!”
她如发疯的牛犊一般在院子里跑动,撞翻了油桶,踢倒了破筐。引得周围的狗狂吠。
自然也吵醒了正屋里面人。
“死婆娘,又发什么疯!”一个怨气极重的老人的声音从窗户里传来,“再吵,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喂大虫!”。
“啊。大虫,大虫。不要啊!”疯婆子依然在胡言乱语,一不小心撞到了宋云铮身上,“啊……大虫要来吃我了!”
她大叫着,发了疯得去撞堂屋门。“呜呜,我不要被大虫吃啊,放我进去啊!”
“吵。吵,就知道吵!看我出去不打死你!”老翁终于恼了。他伸手拿开顶门棍,并顺手拿住,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他刚举起木棍要打疯婆子,却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子,整个人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宋云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
“把他绑起来,我就不吃你!”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