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是在这房间吗?”周萋画问道。
周午煜点点头,“没错,就是这里!”他手指向铁笼的后面。“那个婢女就躺在那,已经被抬走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铁笼,“一定是陶婉儿早就设计好的,一定的!”
周午煜很确定,因为几乎是他被陶婉儿认定为凶手的同时,陶婉儿便命令人搬进了铁笼,要关起自己。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父亲。你以前,跟这陶婉儿可有过节!”据周萋画所知,父亲并没有跟匈奴正面相见。自始至终都是宋云铮跟秦简在做周旋,陶婉儿为什么要对父亲下手呢,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
周午煜抿了一下嘴唇,抬头看向宋云铮。而后深呼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宋云铮在场,他是不能说任何事的,这个做事向来不按套路的人,今天他能陪着周萋画来看自己。明天说不定他就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看出父亲的为难,周萋画没有再追问,她抬头扫视整个房间。虽然门窗紧闭,但毕竟是正午。房间里还算是亮堂,能看到正厅上位的桌子上,摆放着贡品,桌上原本应该对称摆放的烛台,东面的那座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原本躺着那婢子的地方却不见任何一定血迹。
“父亲,你确定那婢子死了吗?”周萋画追问,若是死了,怎么不见一点血,若是没死,陶婉儿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父亲呢。
“我确定人死了!陶婉儿安排人进来抬时,身体已经硬了!”周午煜笃定,话虽然很肯定,但他说话时,却没有看向周萋画,而是看着宋云铮,他的喉咙在抖动着,欲言又止,确定宋云铮正在专注书写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看向周萋画,嘴唇做出“陶婉儿”的嘴型。
周萋画会意,父亲的意思让她从陶婉儿入手。
周萋画深吸一口气,“身体已经硬了,这么说,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没错,一定是陶婉儿故意安排的!”周午煜几乎咬牙切齿道冷。
人若刚咽气,身体会因为肌肉瞬间松弛而变得无力,不会马上僵硬的。
“父亲,你刚刚说,那死的婢子,是平躺在地上的?那烛台就正好砸在她的额头上?”周萋画问。
周午煜点点头。
于是周萋画绕到桌前,半蹲在地上,一再的确定,的确是没有一点点血,倒是桌子后面用来遮挡墙壁的墙围布,有被拉扯的痕迹,“父亲,你到这后面来过吗?”
“没有!”周午煜笃定回答。
周萋画还想开口问,而这时,门被索里亚快速地打开了,她的脸色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平稳,疾步进来,拉着周萋画就要她离开,嘴里啊啊吖吖地说个不停。
“她说,陶婉儿回来了!”宋云铮刚好写完,他放下笔,轻轻吹一下纸上的字,“看样子我们得离开了!”
周萋画已经将现场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她要见的是那具尸体了,她转身朝父亲施礼,“父亲,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女儿会把你救出来的!”
周午煜看着女儿,用力的点点头,却忍不住老泪纵横,妻子离开时,他曾发誓会拼了命保护女儿,却没想到,现在他竟需要女儿来救自己。
周萋画上前握了握父亲的手,而后便到桌前,快速地整理笔墨。
宋云铮站在桌前,再次确认着自己所写的酒酿汁方子的正确性。
周萋画忍不住瞄了一眼,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字,竟然跟秦简也很像,每个字都很用力,字迹却不是那种苍穹挥洒的,笔触流畅,但每一个字看上去却又很独立。
宋云铮立刻感觉到来自周萋画那诧异的目光,他一时心慌,不管墨迹有没有干,对折好便交给了索里亚。
索里亚也没有看,拿住后,就继续来拉周萋画。
看着一行人匆匆离开,周午煜顿觉双腿无力,缓慢地滑落在了地上,陶婉儿啊,陶婉儿,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尽管周萋画三人步子已经加快,但是还没等他们回到厨房,陶婉儿已经迈步进了院子,她阔步在前,身后一个魁梧地中年男子为她牵着马。
索里亚立刻驻步,将宋云铮跟周萋画挡在身后。
但她本身身材就娇小,就算有心想挡住,事实上却无济于事。
宋云铮将周萋画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体将她挡了跟严严实实。
周萋画对这个陶婉儿着实好奇,忍不住想伸出头来看,却被宋云铮大掌一挥推了回去。
陶婉儿选择住的这个院子不算她,除去中厅,东西两个厢房,加起来差不多十几间屋子。
厨房在西厢房的后面,而宋云铮与周萋画,就站在西厢房向西厢房拐弯的地方,这里正好有一根立柱,从陶婉儿的方向看去,若不是特意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周萋画跟宋云铮。
陶婉儿穿着一身短打苏蓉小翻领的胡服,手里拿着长长的马鞭,她迈步进院门,眼睛看着正厅,由侍卫守着的关押着周午煜的房间,忍不住放声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声冲破云霄,带着豪气,又好似做了什么痛快事情后的发泄。
周萋画站在索里亚身后,听着陶婉儿这似无顾忌地放声大笑,却如同掉进了油锅里一般煎熬,她刚刚进宫,皇上指定是给了让她满意的恢复。
周萋画用力握住了拳头,她必须尽快将事情搞清楚。
陶婉儿眼眸微转,一下子看到了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