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问题就出在四少爷和表小姐画上的诗作上,是不是?”慕云霆满脸凝重地问道。
“正是。”常太医点点头,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四少爷和表小姐是用的同一砚台上的墨汁,而且就是那个砚台里搀着了毒汁。此毒融入水之后,还需一盏茶的工夫才能挥发出来,所以,下毒的人是算着时间的。”
“有劳太医了。”慕云霆拱手道。“我心里有数了。”
“慕大人辛苦,不但忙朝政,还要顾及这些琐事。”常太医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叹道,“眼下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全靠慕大人和众位大臣苦苦支撑,太子又不是个能统领朝纲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切总会过去的。”慕云霆笑笑,叹道,“俗话说,债多了不压身,纵然就是再繁忙,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地处理,日子也得一天一天地过。”
“话虽如此,可是西域那边的事情却是迫在眉睫。慕大人可是要挺住啊!”常太医虽然只是太医院的太医,不管朝政,可是他跟慕云霆却是实打实的忘年交,当年幽州一战,他也曾经亲自去救治过伤员,心里对能征善战的将士很是钦佩,对慕云霆,自然也是另眼相看的。
他们平日里虽然交往的不多,但是真正有什么事情,却是能够坦诚相待的。
“常太医放心。咱们做大臣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朝廷自然有朝廷的打算,我听说最近太后有意跟侍郎府联姻。意在为太子增添助力,如此一来,太子有国公府和侍郎府两大助力,在朝堂上说话还是能定住乾坤的。”慕云霆摆摆手,勉强一笑,说道。“扯远了,扯远了,眼下我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查清了再说吧!”
国事重要,家事同样重要。
夜里,慕云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当时府里人多眼杂,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墨汁里掺毒,竟然敢谋害他的妻儿,真是岂有此理!
外人不太可能。
若是府里,会是谁呢?
沈青黎知道他为此事焦心,便索性伸手把他紧锁的眉间抚平,沉声道:“世子不必为此事担忧,安心朝事要紧,此事就交给我吧!”
“这些事情不用你管。”慕云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把手搭在她的腰间,轻声道,“你的任务是好好养身子,切不可胡乱操心。”
“世子,我哪有那么娇弱,你家里家外地忙成这样,我却无所事事,你让我于心何安?”沈青黎看着他,认真道,“朝廷的事情,我不能给你分忧,可是家里的这些事情,你还是分给我一些吧?你相信我,我能行的。”
“那你答应我,一切以身子为重。”慕云霆沉思片刻,展颜一笑,“那我这两天就动身去幽州一趟,我把龚四留下来帮你。”
“嗯。”沈青黎往他怀里靠了靠,抚摸着他衣襟上绣着的秋草图案,说道,“那你在外面行事务必小心,不要让我担心。”
“会的,你也一样,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咱们的孩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认真道,“能做多少做多少,一切有我,你不要太累。”
月上树梢。
月光透过窗棂影影绰绰地洒了进来,地上一层浅浅的白。
床幔里的人还在窃窃私语,情意绵绵。
隔壁的楚嬷嬷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里屋的偶偶私语,望着窗外的月色,忍不住地想起多年前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她和他也是这样,常常一聊就到了天亮,那些往事啊!想着想着,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夏婉冰端坐在贵妃椅上,寒冽的目光从面前两个侧妃的脸上缓缓掠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怒气,冷声说道:“太子最近打算纳新人入宫,你们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
“回禀太子妃,妾身未从听说此事。”其中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圆脸女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她是户部李尚书家的庶女,为人乖巧柔顺,深得太子喜爱,很让夏婉冰所忌惮。
“太子最近这两天都是歇在姐姐那里的,若连姐姐都不知道,那妹妹就更不曾得知了。”坐在边上的林氏捏着帕子,轻叹道,“妾身已经有大半个月不曾见到太子殿下了。”
林氏是国公夫人黄氏的外甥女,其父是个从四品的武官,门第出身并不高。当初夏婉冰答应把她纳进太子身边,无非是拉她当个助力,从而巩固住自己的地位而已,谁能想到这个表妹是个名副其实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明明入宫比李氏还要早半年,伺候太子的次数却远远不如李氏。
想到这里,夏婉冰忍不住白了林氏一眼,说道:“今天找你们来。只要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新人的住处,眼下就你们两个的住处离东宫最近,其他宅院相对偏一些,如今新人要来,咱们总得好好安排一下新人住处,省得让外人以为咱们姐妹几个联起手来挤兑新人,你们觉得是给她另择宅院好呢?还是你们主动让出自己的宅子,给她腾地方好?”
林氏嘴角动了动,心里一阵不悦,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凭什么给她腾地方?
想了想。林氏讪笑道:“姐姐,现在新人还没有入宫,咱们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现在就给她安排住处,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谁不愿意住的地方离太子近一些?
若只是为了博个贤惠的名声,给新人腾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