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小心吹凉,喂柳芽儿喝,柳芽儿喝几口,皱眉弱弱声问:“姐,这是什么水,有股味?”
柳絮把勺子里的水送到柳芽儿嘴边,“妹说这水好喝还是药好喝,妹把水喝了,就不用喝药了。”
柳芽儿听说,顺从地喝下去,喝了半碗水,摇头喝不下去,柳絮把碗递给念琴。
柳絮陪在柳芽儿床前,紧张地观察她变化,若是一忽冷一忽热,身子时而抽搐,是疫病无疑。
柳芽儿一会便睡着了,柳絮一直守在床前,注意柳芽儿病情变化,柳芽儿睡梦中很安稳,过一阵子柳絮探一下她的头,柳芽儿的头有点潮湿,像是发汗了,热度减退。
柳絮盘算着若不退热,去找柏舅爷来,这阵子城里发瘟疫,郎中忙得脚不沾地,估计柏舅爷去看病患,不一定能找得到。
柳芽儿脸上的红渐渐褪去,柳絮再试,额头冰凉,柳絮拿棉巾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把手伸到被子里,柳芽儿的小衣都湿透了,不敢贸然给她换衣裳,怕出一身汗,一下子闪到。
柳芽儿发汗,体虚,睡了足一头午,晌午,念琴轻声唤柳絮,“主子,吃午膳了,堂屋里已摆上饭,生哥和宝哥等姑娘一块吃。”
奶娘道;“大姑娘去吃饭,奴婢守着,看样子姐儿的烧退了,没什么大碍了。”
柳絮又摸摸柳芽儿的头,把手从柳芽儿衣裳领口处探进去,摸摸她身子,柳芽儿小身子热度退了,柳絮放心,站起身,临出门嘱咐奶娘,“我估摸姐儿快醒了,多喂她些水喝,她发了汗,口渴。”
奶娘脸色开晴,双手合十,“总算老天爷保佑姐儿没事,没染上那要命的病症。”
柳絮进堂屋,看见小生子和宝儿坐在桌上,小生子道;“妹好了吗?”
柳絮看他一脸担心,安慰道;“妹没事了,吃饭吧!”
柳絮一上午担惊受怕,进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柳絮吃了半碗饭,念琴盛了一碗汤,放在她跟前,柳絮一股脑喝了。
对站在一旁的冯财家的道;“告诉厨房煮点粥,一会姐儿醒了,恐肚子空。”
柳絮问小生子;“这阵子不能出门,弟在家做什么?”
小生子道;“自己温习功课。”
柳絮点头赞道;“弟是好样的,姐没白疼。”
小生子缓缓地咽下一口饭,低头,突然问;“父亲去哪里了?”
柳絮一愣,小生子一直未提柳旺德,今突然问起,大概一直憋在肚子里,骨血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柳絮淡淡地道:“舅给他银两,让他离开汝阳城。”
小生子低头,拿筷子扒拉碗里的饭菜,似乎想着心事,不出声。
柳絮解释一句,“是姐让舅那么做的,姐怕他留在城里,对柳芽儿和宝儿不利,柳芽儿和宝儿还小,万一拐去卖了,姐对不起死去的娘。”
小生子抬头看看柳絮,道;“姐,我知道姐是为弟妹好,我怕姐被人指摘。”
柳絮欣慰,小生子自上了学堂,懂事不少。
吃完午膳,柳絮去看柳芽儿,一进门,看柳芽儿已坐起来,精神头好了许多,小孩子不装病,刚不难受,就躺不住了。
柳絮坐在床边上,握住柳芽儿的手,“妹饿了吗?姐让人拿饭。”
柳芽儿点点头,“肚子咕咕叫。”
柳絮笑了,有食欲就是没事了。
柳絮回头对奶娘道;“去给姐儿盛碗粥,拿两样清淡小菜就着粥吃。”
念琴搬过梅花小几摆在锦缎被子上,放到柳芽儿跟前,奶娘端着托盘进来,一碗稠稠的二米粥,和两样清爽小菜。
念琴安箸,柳芽儿端起碗,自己拿勺子喝粥,柳絮拿起箸不时给她夹菜,看着柳芽儿吃粥,柳絮心情大好。
柳絮等柳芽儿身上的汗全消,跟奶娘和念琴帮她换下浸汗的湿衣裳。
柳芽儿睡了一上午,小孩子躺不住,想下地,柳絮不答应,哄着她躺下,盖上被子,嘱咐奶娘看好姐儿。
柳絮看柳芽儿没事,打算回王府,从耳房出来,嘱咐冯财家的几句,“有事去王府找我。”
冯财家的总算松口气,出事她脱不了干系。
柳絮出了柳家院门,柳家仍旧院门紧闭,与外界隔绝。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以往喧嚣热闹,不复存在,少数行人,低头走路,愁眉苦脸的。
柳絮跟念琴快步往王府走,病发时节,出门很危险,好在离着不远,主仆二人盏茶功夫就到了王府偏门。
走到王府高墙间甬道上,下晌,看不见有下人行走,整个王府沉闷寂静无声,经过一个院落,忽听得里面有个婆子骂人,“挨千刀的,死鬼的东西也敢拿,鬼迷了心窍了,赶着去阎王爷跟前报到,等着投胎。”
那个小丫鬟辩解,“这东西扔了可惜了的,她又没碰。”
柳絮明白,原来是一个丫鬟死了,她的东西被一起的丫鬟拿了,那骂人的婆子大概是她干娘,教训女儿。
念琴道:“府里人多,就有那眼浅的,不知死活,把钱财看着比命重要。”
柳絮边走边道;“这可怕的瘟疫,从前没发过,大概有的人开始不知道厉害,贪图财物,我想死在这上头的不是没有。”
二人边说进了秋澜院,一个粗使婆子正在扫院子,看主子进院,赶着过来,“姑娘,关在西厢房里的丫头银子闹着要出来,说她没染上病,让老奴求求主子放她出来。”
柳絮站住,道:“我问你,最先得疫病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