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站在屏门后,看珊瑚消失在夜色里,迈开步子,边走心里寻思,府后头,除了大姑娘,就没有主子奴才住,方才珊瑚一定是从大姑娘屋里出来的。
柳絮走到门口,停顿脚步,朝里喊了声,“晚秋姐姐”
里面传来脚步声,晚秋推门,看是柳絮,些许惊讶,“听说妹妹要走了。”
柳絮进屋里,“跟姐姐告别,给姑娘叩个头。”
吴淑真声音传出来,“晚秋,叫柳絮进来。”
柳絮头一次进里间,房间铺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没了难闻的药味,清爽洁净。
吴淑真坐在窗前。
柳絮跪下叩了三个头,“柳絮要回家了,跟主子告别。”
晚秋搬来一把矮凳子,柳絮束手,恭立,也没打算久待。
“你今年多大了?”吴淑真像闲聊道。
“回姑娘,过年刚好十五”柳絮恭敬地道。
吴淑真像是自言自语道:“刚及笄”
上下打量她几眼,问:“跟你男人还未圆房?”
柳絮嗯了声,不愿提及。
“好了,你下去吧!”
柳絮走了。
吴淑真眼睛又望向窗外,雪地里红袄绿裤的少女,娇俏可人。
“柳絮心眼好,她在时,姑娘每日都能吃上热乎饭菜。”晚秋有点留恋。
吴淑真眼光拉回来,落在晚秋的脸上,晚秋这丫头忠心,可惜姿色平常,略失望。
柳絮回周家,周兴俩口子在家里,叫过柳絮道;“你和天福圆房后,你小俩口住上房不方便,把东厢房腾出来,搬到东厢房,明工匠开工,找泥瓦匠把房屋修了,炕盘,屋内粉刷,家什摆设,有的先使着,缺的置办两样,办几桌酒席,请亲戚热闹一番,你娘家还有什么人,都一块叫上。”
柳絮身子冰凉,这一日这么快就来了,低头道:“我娘家没什么人,弟妹还小,不懂事,不用来了。”
三个孩子看见姐夫是这个样子,会吓到。
忙碌月余,周家里外一新,东厢房腾出来,重新粉刷,新油门窗,火炕重盘了,家具摆设一应俱全,周大娘看黄历,找人算日子,农历二月初六,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周大娘谓周兴道;“当家的,天福身体不便,外人不告诉,我娘家亲戚总要告诉一声,我明跟主子告假,回趟乡下。”
周兴点头,“亲戚应该的,族人告诉一声,省得挑理。”
柳絮端着水果碟子正迈步进门,闻言,心一紧,脚步慌乱,碟子掉在地上,周大娘朝她身上拍打,骂道:“没用的东西,笨手笨脚的,家都给你败光了”
周兴劝道:“东西摔碎,你打骂她也没用,正事要紧。”
周大娘嘟囔“败兴”出门雇车去乡下。
柳絮蹲身检拾地上碎瓷,刚站起身,周兴在背后突然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凑近耳边“你若跟了我,给我生个儿子,承继我周家香火,我保管你以后吃香喝辣,不受一点委屈。“
柳絮羞愤,挣扎,破口骂道:“父占子妻,罔顾人伦,你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你放开,我喊人了”
周兴嘿嘿道:“喊呀!这屋里除了你我,那还有人。”
柳絮恨得银牙咬碎,“你就不怕你儿子听见”
“听见又能把老子怎样。”周兴动手解她小衣,“装什么贞洁烈妇。”手探入她肚兜握住揉捏。
周兴喘着粗气,滚烫身子紧贴着她,柳絮惊骇,一硬物抵在腰间,柳絮羞恼,用脚使劲踢他,无奈周兴色.欲上来,那还理会,任她踢打,周兴精壮、有力,一手臂死死束住她,迫不及待脱她裤子。
柳絮生急智,抬脚,狠狠朝他脚面踩去,周兴吃疼,松开搂着她的手,柳絮趁机挣脱,跑到西间。
周兴跟过来,柳絮堵在西稍间门口,退无可退,周兴逼近,淫邪地道:“怎么,想让天福护住你,他知道又怎样,老子养他,他没供养老子一日,还不能给周家留种,我替他受用你这小浪货,白放着岂不是可惜”
柳絮心一横,掩住衣襟,反身跑入西稍间,周天福看她闯入,听见方才说话声,又见柳絮衣衫不整,立刻明白,脸涨得发紫,抓住炕沿,瞪得眼睛充血,“老畜生”
周天福捶炕,“畜生,qín_shòu,不是人,老不死的,我杀了你”
突然,他嘴里扑地一口血喷了出来,人朝旁一歪,昏死过去,柳絮惊叫,周兴闻声不好,跑进来,看儿子晕倒,牙关紧闭,面色发青,也吓懵了,毕竟亲骨肉,慌忙跑出去请大夫。
吴府
杨氏扶着丫鬟的手,往府后面那三间东房,走到门口,朱婆子敞开嗓门高喊:“太太来看姑娘”
丫鬟打起棉帘子,吴淑真从里屋出来,蹲身福了福,平静唤了声,“母亲”
丫鬟扶杨氏上座,晚秋搬过一把椅子,吴淑真告坐,杨氏未开言,面带慈母般笑容,“我今来,是想告诉你,你的亲事定了,是个千户,家有田地商铺,不比我们吴家差,嫡妻没了,没生养,有两个庶出儿女,是婢女生的,邵千户原不打算续弦,想把那婢女扶正,可他家老太太死活不答应,邵家是正经人家,邵大爷就一个妾,不肯辜负她,足见是个有情义的,你嫁过去,必不肯薄待,这门亲事你可满意?”
吴淑真正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怎么能来问女儿愿不愿意?”
“我就说你是知礼的”杨氏心底冷笑。
“不过,女儿有件事还求母亲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