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驶,没过多久,下道,停在一座北朝南的宅院朱漆广亮大门前,大门开启,车架直驶入内,中庭停住,下人放好矮凳,宫保招呼柳絮和三个孩子下车。
柳絮迈步下车,举目望去,红墙碧瓦,庭院轩敞,海漫青砖地面,是三进院落,柳絮回头问赵琛;“为何带我姊弟来此处?”
赵琛微笑,“我带你们看看这处院子,然后告诉你。”
宫保前面引路,三个孩子随后,蹦蹦跳跳很是高兴,柳絮只得跟在后面,进了一道垂花门,二进院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庭中两株海棠,一行人沿着抄手回廊,经西过道门,来到后进,这是一个小花园,栽种名花异草,一方小水池,叠着假山湖石,面积不大,无不透着精巧,这座宅院,外面看似平常,内里精致典雅。
柳絮已猜到赵琛用意,直截了当问:“王爷现在能说带我姊弟来这里是何意?”
赵琛瞄着她的脸,小心措辞,“我是想你家房屋破旧,你人在邵府也不放心几个孩子,这是我的一处别院,无人住空着,不算好,但很清静,小生子也不用上书院,我请西席坐馆……”
赵琛未等说完,柳絮打断他的话,“谢王爷好意,我一家住的很好,不用王爷费心。”
说吧,招呼,“小生子,带弟妹我们回家。”
三个孩子正在池塘边看金鱼,听见姐姐召唤,宝儿年纪小,正玩得高兴,不愿意走,小生子懂事,听姐姐语气严厉,脸上又没有笑容,哄着宝儿说买糖人,宝儿才一步三回头离开水池。
柳絮一手扯着宝儿,一手扯着柳芽儿,小生子紧随其后,快步离开后花园,往前院。
赵琛呆立片刻,快走几步撵上柳絮姊弟,对柳絮低声下气道:“你若不放心,我把房契交给你,这房屋就是你柳家的,无人敢找你麻烦……”
柳絮脚步未停,边走道:“我跟王爷素未平生,无功不受禄。”
赵琛道:“就算我借你们住,或者租房也可。”
柳絮朝他瞟了一眼,自嘲道:“王爷看我像租得起这房子的人吗?柳家房屋虽破,尚可栖身。”
赵琛语塞,再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劝她答应,宫保见状,急忙解围,赔笑道;“要不姑娘带着哥儿姐儿在这里玩两日,老奴看小哥儿很喜欢这里。”
赵琛忙附和道;“对呀!不用急着走,等玩够了,让王府的车送你们回去。”
柳絮淡然一笑,“王爷的好意,柳絮心领,出来一日,也该回去。”
一行人已走到前院,前庭停着来时坐的马车,柳絮绕过,朝大门走。
宫保走过车旁,吩咐车夫几句,后头追上,“柳絮姑娘,让王府的马车送你姊弟回去吧!”
“我们自己雇车回去。”柳絮一径牵着三个孩子出了大门。
挥手招呼不远处停着的一乘马车,跟车老板三言两语说好价钱,先把宝儿抱上车,随后小生子和柳芽儿爬上去,柳絮上车,吩咐一声,车夫扬鞭,马车启动。
赵琛站在车下,看着马车从身旁经过,柳絮坐在窗边,至始至终未朝他看一眼,赵琛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让女人这样拒绝过。
宫保瞧着王爷,心里不是滋味,柳絮姑娘回绝得彻底,不留一丝余地,看来铁了心,怕跟王爷有瓜葛,宫保心里想,这女子有骨气,王爷十有*是瞎了这份心。
低声唤道;“王爷、王爷。”
赵琛苦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宫保道:“本王就让她这样不屑于顾”把她从邵府要出来的话,他都没来得及说,她就掉头而去。
宫保小心地道:“王爷,恕奴才直言,奴才看这柳絮姑娘心高气傲,不屑做小,除非……”
赵琛徐徐抬手,“我不想她恨我。”
宫保耷拉着头,心说,这可就没折了。
柳絮搂着宝儿,宝儿仰着小脸,“姐,我还能来看金鱼吗?”
柳絮摇摇头,“宝儿,姐回家去市场给你买几条金鱼养。”
宝儿高兴拍手,“宝儿也能有金鱼了。”
柳絮肯定道;“能有,宝儿放心,姐保证,以后什么都能有,靠我们自己,不靠别人。”
柳絮心想,今若接受了这宅子,这厮来,就如履平道,久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到那时难保清白之身,这宅院就会变成他梁王的外宅。
柳絮姊弟在剪刀胡同下车,走进窄小的胡同,已下晌,有几家婆娘坐在自家门口做针线、晒太阳,唠家常。
皱家娘子看见她,笑着道:“柳絮,听我当家的说,你舅带你们去稻香村吃饭?那可是大酒家,平头百姓连门都别想进。”
柳絮绽开一脸笑容,“是,嫂子,我舅回来下狠请我姊弟吃一顿。”
几个婆娘饶有兴致议论开了柳家这位舅爷。
柳絮走到自家门口,旁边一户人家门打开,三婶子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盆,“柳絮,我正巧想去你家。”
手指着盆里,“这是我当家的回乡下,拿回来的大黄米,煮粥做饭放一些在里面,黏糊,头午才刚拿回来,我就想给你送点。”
柳絮看瓷盆里的米焦黄比小米粒大,“婶子平常总照顾我几个弟妹,拿吃的,我不知怎么谢婶子好。”
三婶子跟进院子,“客气个啥,邻里邻居住着,还不像一家人一样。”
柳絮让进屋里,“婶子坐,我也正想找婶子,我有一身衣裳,主子赏的,我穿着肥大,婶子的身量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