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自个儿老伴是真动气了,这会儿家里俩媳妇儿都在,他们老俩口要是吵起嘴来,她可丢不起这个人,只得就此作罢了。
楚老爹是越想越来火,奈何沈氏不跟他说了,心里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把烟杆子在地上敲了敲,跟楚安说过了一声,让秀娘饭好了到上坡头叫他去。
沈氏才跟楚老爹吵吵完,原想回屋生闷气的,可现在家里的堂屋叫老大家的霸着,里屋那间又给老二家锁上了,她能待着的不想进去,想进去的又待不住,干脆也学娃他爹那样,出去遛弯得了。
晌午大家各怀心事吃完,晚晌一家子也是互不吭气,楚戈不用说,他性子淡,本来就话少,除非是对着秀娘。
俩小的晚晌去了刘氏那里,秀娘晚晌的活干完,端上洗脚水,嘱咐楚戈别忘了关院门,便回屋去了,全然不理会沈氏怎么拿眼剜她。
其实说起来,秀娘今天还是挺乐呵的,一来赶早跟刘氏上山摘了不少二宝藤,刚好是赶在最后一拨前摘完,这次的加上前俩趟的,年下卖给田掌柜,少说也有十几两进账。
二来晌午那阵,她听到荷花要给楚福寻活计,这楚福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便意味着他们这一家会尽早的从她这里搬出去,就这个,她都能乐大半天哩。
晚晌前,沈氏把荷花给楚福寻活计的事儿说出来,楚福欢情的哈哈笑,那股憨劲儿,谁瞅了也开怀。楚福这个大伯子人不错,于情于理秀娘都替他高兴。
而他们这一家子凑到一块,难得就乐呵了这么一回。
过了半个来时辰,院子里悉悉索索的,楚福俩口子回了堂屋,楚老爹和沈氏也去了二叔公那里,楚戈锁上院门,依旧给秀娘端了一陶罐水进来,好给她明早梳洗用。
秀娘身着单衣坐在床头,依着油灯做绣活,那俏脸映在油灯下粉嫩嫩的,着实好看的很。
楚戈就端着水呆愣愣地瞅着,平时他也知道秀娘长得好,可不知咋的,就是没这俩天来得俏。
屋内油光晃了晃,秀娘疑惑的抬眼,看见楚戈就那么杵在门口,她无奈的抿了抿嘴,“咋还不进来,傻站干啥么?”
楚戈听到秀娘的话,不明所以的一笑,进屋把罐子放下,将秀娘的洗脚水端去倒了,回来把门关上了。
进屋秀娘已拿起一件褂子,这是楚戈前俩天划破的,楚戈过去瞅了一眼,微微笑了下,道,“秀娘,跟你说件事儿。”
秀娘好笑地瞅了他一眼,穿针引线继续缝补褂子,笑道,“嗯,说啊。”
楚戈坐到床边,“秀娘,刚娘在院子里跟我说,要我过俩天去趟上阳村。”
秀娘一愣,“婆婆叫你去上阳村干啥?”
楚戈道,“娘让我去,其实也是陪大哥去,找了个活计,这事儿咱本身就是央着人家,咱也不好搁家里干等着,娘叫我过两天陪大哥去趟上阳村,探探人家的口风。”
秀娘想了想,挑起一针,笑道,“好啊,大哥找活儿,咱去帮着把把关也好。”
楚戈点了点头,随后一愣,看向秀娘,“咱?秀娘,你是说……”
许是针头有些顿了,秀娘拿着绣花针在发间划动了俩下,看着楚戈笑道,“对,后个儿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