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史隘乾语塞了。
郭搏雄又看向他,“你要是想走,没人拦你,明日起早,你可以和他们俩一起上路。”
史隘乾看看郭搏雄,又看看庄贤和江英杰,最后望向刘戎,挺不情愿地说:“虽然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既然你们都不走。我自然也是不会走的。”
“你们一个两个脑袋都有病?”江英杰更为不解地指着他们,大喊大叫,“现在是拆队的时候吗?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以我们目前的状况。就算彼此再不待见对方,都该保持克制,尽量不要分开!若刘戎执意要留下,其他人肯定也是走不成的!我和庄贤现在又没怪她,但她好歹也该告诉我们留下的原因吧?”
刘戎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说话时,由于抽泣,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是我对不住你们……我也不想连累大家的……但我这几天实在是走不成了……”
“为什么走不成?理由呢?”江英杰有些着急地走上前来,“你腿脚受伤了?”
庄贤一直没有说话,定定望着她。
刘戎低着下巴,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刘戎的眼泪越落越多,只得不停地用手背去揩,眼皮子不一会儿就肿得像个桃儿。可她仍旧不肯回答。
江英杰急得抓耳挠腮,还想再问,被郭搏雄拦手,出声打断道,“哎哎哎……合适点就行了啊……人家是姑娘家,你注意点分寸。”
江英杰郁闷了,“我怎么没分寸了?我又没怎么着她?我不就问问吗?连这都不行?”
“有些话……姑娘家不想说,你一个小伙子也别问得太细,你叫她怎么答?”
郭搏雄此话一出,刘戎骤然抬起泪红的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珠,瞬间滑下脸颊。
庄贤眼眸波动,喉结一滚,“江英杰。”
“嗯?”江英杰回头。
“别闹了。”庄贤平静出声。“我知道她为什么了。这回我们就听他们的,不走了。”
“嗯?!”这回江英杰更不懂了,“怎么你也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哪像你这么呆!”
“你骂我傻?!”
俩人正吵嘴呢,旁边史隘乾和苟胜却还在面面相觑。
“你懂了吗?”
“老史,你这么鬼精个人都猜不到,洒家怎么会懂?”
另一边。谢瑜对郭搏雄说:“其实也不必如此,我留下就好了,她身边最需要的,是一个大夫,你们留下也没什么用,又帮不上忙。”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朝他俩望来。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别扭?”郭搏雄看着谢瑜,“首先江少爷说的没错。目前的情况,我们的确不适合拆队。要留下,最好大家呆在一块儿,若是敌人来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而且我算过,建宁的追兵,应该不剩多少人了,最多不会超过十五。”
庄贤立即问:“你如何得知?”
郭搏雄答:“咱们在河岸边,第一次看到程狼的时候,我就大概数过,他们估计有100多号人。”
庄贤点头,表示赞同。
其他几个人都傻眼了,目光中,无不透露出对于他俩心思缜密地惊讶。
郭搏雄继续说:“到了水帘洞那儿,刘戎放火之后,他们几乎少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你怎么知道?”这回,是江英杰问的。
郭搏雄随即答他,“临走前,我曾经去山洞内查看过尸体。还能看得出人形的,大约有四十来具;有些烧成了灰烬,看不清模样和数量。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伤兵。但到了甘蔗林那儿,你们当中,有谁看到过,对方有受伤的人吗?”
“没有……”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郭搏雄道:“也就是说,他们在被火烧过之后,分了兵:一队带走了伤兵,另一队负责继续追赶我们。”
众人纷纷点头思索。
郭搏雄继续推测,“假如对方真有伤兵,那数量一定不会少。而且他们的马都不见了,你们没发现吗?无论是在甘蔗林,还是在渡所。”
“对!”史隘乾恍然大悟,“他们都没有马!临下古墓前,我特地留意过,就程狼一个人骑着马,其他人好像都没有马了。”
郭搏雄道:“说明他们起码有超过十个以上的重伤兵,不能行走,需要用马驼。如果要带走这些人,起码也需要拨出十个以上的好兵。加上被火烧死的。他们派来追击我们的部队,最多也就三十人上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谢瑜问。
郭搏雄道:“在甘蔗林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他们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为何不敢正面迎敌,反而东躲西藏?
过河的时候,我们的人数明明已经彻底暴露。他们明知道我们才七个人,却不利用人海战术包围我们,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人数不够!”
所有人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苟胜更是惊艳得不行,朝郭搏雄猛竖大拇指,“高啊!郭大哥你太不是盖的……洒家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朽也是!”史隘乾感叹,“老朽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庄贤此时托着下巴,犹在思考,“在甘蔗林我杀了四个人……二渡我还杀了十个看起来像是一组小分队的斥候……”
郭搏雄掰着手指在数,“这就十二了。”又补充一句,“我在甘蔗林杀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