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没办法控制舆论,居然朝刘戎瞪了一眼,然后只能返回到刘二身边,低声劝他道:“二哥,要不给个面子?放了算了。”
刘戎竖起耳朵,听到刘二回答:“我给个面子,谁给我面子?”说完,瞪的人却不是刘戎,而是面前正在跟他说话的刘三。
刘戎啐了口痰,表面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地痞流丨丨氓样,其实内心里很是高兴,自己终于利用他们之间的隔阂,将自己与刘二的矛盾,成功转嫁到刘三身上。
周围的士兵们,仍在大声呼喊,要求释放苟胜。
机灵如史隘乾,早趁人不备,再次跑到十字架前,着手给苟胜松绑。
有些热心肠的士兵,居然也擅自跑到十字架前,跟着帮忙,把苟胜从架子上抬下来,先暂时安放在校场的比武台上。
刘戎看到刘三凑近刘二的耳朵,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刘二忽然就转变了态度,不再纠缠于他,反而对刘戎说:
“行,这奴隶我同意过给你了,但你要拿钱来买!”
他说这话的时候,史隘乾已经又从远处跑了回来,对刘戎耳语,“快不行了,得抓紧时间。”
刘戎一听,没怎么想就答了,“好,成交!多少钱?”
刘二从满脸血迹中,笑出一口红牙,“父王昨夜给你的金子,我要一半。”
“可以。”
刘戎刚答完,史隘乾已惊惧开口,“主公,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管家买我才花了多少钱?五两银子,够买五十个活蹦乱跳的奴隶了!现在这个,都已经快被打死了,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你别被他匡了!”
“给他!”刘戎并未转头看向史隘乾,漆黑的眸子,深深锁死远处的比武台,“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死了,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我现在是买条命,多少钱都值得!”
史隘乾愣住了。
刘戎大喝一声,“给他!!”气势不容置疑。
史隘乾突然反应过来,快速翻找袖子,数出他们今天刚换开的五贯铜钱,依依不舍地交给了刘二的一个卫兵。
刘戎立即对刘三道:“我可以带我的人走了吧?”说话的时候,都懒得看刘二,表示彻底跟他公开决裂了,丝毫不留情面。
刘三居然微微朝她点头,像是同意了。
刘戎立马对他拱手道:“谢三哥!劳烦您给善后!弟弟在此先谢过,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没再多看他俩一眼,带着史隘乾,快速朝平躺在比武台上的苟胜奔去。
她到了之后,先朝守在苟胜身边的一圈小兵,抱拳言谢:
“谢谢诸位!刚才全靠你们帮忙。”
那几个兵豁然一下,全都笑得单纯爽朗。
其中一个道:“嗨,十八公子客气了。回程的时候,咱哥几个,全靠你的妙计,才有命回家。如今这只是举手之劳,岂敢言谢?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到三营五屯来找我们。我们是三公子的人,不归二公子管,他整不到咱们头上。”
“对!”他此言一出,其他几个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刘戎听到他们的话,仅是微微点了下头,目光在苟胜周身快速扫了一遍,立即对他们道:“劳烦各位再帮个忙,搭把手将他送去军医那里,再拖恐怕来不及了!”
说完,刘戎率先抱起苟胜的头颅,由颈后托住他的脖子,全然不顾他满头的汗渍与油腻,还有血迹,顷刻沾满自己的衣袖和胸口,糊得满身都是血污。
再次见到谢瑜的时候,谢瑜的袖子是捞起的,用布条捆扎在身后,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线条优美的麒麟臂。
刘戎这才发现,他并没有穿上衣服时,看起来的那么瘦。
谢瑜的目光仅朝她一瞥,便立即投向了满身是血的苟胜。
他沉着冷静地指挥众人,将苟胜小心地放在刘戎曾经躺过的长桌上。
苟胜伤得很重,他才刚一躺下,身下的白色麻布,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刘戎满额汗珠的走到谢瑜跟前,也不管自己和他还在闹矛盾了,率先开口道:
“他失血太多了,不晓得撑不撑得过去,你千万要救活他!”
谢瑜像是没听见一般,根本不回答她,聚精会神地检查苟胜身上的各处伤口。
刘戎听不到他的答复,更着急了。史隘乾悄悄牵过刘戎满是血迹的手,将她带离谢瑜身边,耐心对她讲:
“主公别急,你让他慢慢诊断,别打扰他。谢大夫医术很高明的,老朽当初也是快要死了,他还不是把我给救回来了?”
刘戎这会儿才感觉到怕。她木木地点点头,极力劝服自己听从史隘乾的安慰,心脏却犹如吊挂在高空之中,静不下来。
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刚才在校场上的勇猛,耳边听到史隘乾在说话,却好似句句进不了脑袋里,眼神没有聚焦地望着长桌上,好像已经没气的苟胜,手指紧紧抓住史隘乾的手,仿佛想从他身上,寻求所剩不多的安全感。
谢瑜查看了一阵,眉头深深地颦了起来,“情况不太好……”
刘戎立马又冲过去,心急火燎地问:“这些不是皮外伤吗?怎么就不好了呀?你赶紧给他包啊!”说到最后,由于着急,语气已经很不好了,嗓音也升高不少。
史隘乾立即跑过来拉她,“主公,你别着急,有话好好说,先听听看谢大夫怎么说。”
谢瑜道:“给他包扎肯定是没问题的,现在困难的是,你也说了,他失血过多,元气大伤,需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