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也顾不得别的,半拉半拽的把周璋家的给拽到堂屋里头坐下,看周瓦挑了个离周璋家的不近的凳子坐了,他就一溜烟的进屋把火盆搬了出来:“就着火盆烤烤,咋的了你跟我说说。瓦片哥,夏生醒了,你快去看看!”又对周璋家的说:“咋的了?一般的小毛病,我这都有城里大夫给的药。你跟我说,大夫嘱咐过我这药咋用。”
周瓦并没有听小秦的话,就进到里屋去,而是不耐烦的站起来,喝了一声:“要哭说了正经事再哭!”
周璋家的哭声被他一喝,一下子就卡到了嗓子眼,连连咳嗽了一阵子,才缓过来,只是咳的脸红脖子也红,显得分外的狼狈。
周瓦恨不能过来堵住他的嘴,把包被掀起来看看——可是他到底不敢,不为别的,还得为夏生想呢。
周璋家的抬手揭开了包被,露出孩子的脸——小秦离得近,周瓦个子高,一下子都看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倒抽了口凉气:那孩子的小脸上,密密地起了一层小红疙瘩!
小秦当下一摆手:“瓦片哥你离远点儿!”又对周璋家的说:“你就坐着别动!我马上套车,赶紧进城——想救孩子就老实听话,乱动就把你撵出去!”又回头瞅了周瓦一眼。
周瓦往后一直退到快到里屋的门口,冲着小秦点点头:“你也加小心,顾着点儿自己。”
周瓦瞪着周璋家的目光不善:虽然心疼他怀里的孩子,可是明白人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疼的,自家还有孩子,他就不该进来!只顾着心疼自家的孩子,就没想过别人家的孩子吗?!只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算账的时候,周瓦只得把火气压了又压,瞪着周璋家的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璋家的先是被小秦吓了一跳:小秦在村里头走动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跟谁说话都是和风细雨的。当时开始养柞蚕的时候,就算知道自家和林远涛家的事,也没不好说话。没想到刚才就说出乱动就撵他出去的话!还有周瓦,瞪着他像是要杀人似的,周璋家的心里头就怯了,怪不得周璋和周阿嬷都不出头,可是想到怀里的孩子,还是带着哭泣道:“……着急,也没带钱。”
周瓦没好气道:“闭嘴!”
周璋家的就怯怯的不出声——就算周瓦不待见自己,可是对孩子肯定还有关心,从有了孩子送的节礼次次都有孩子能吃用的就知道了。
周璋家的心里头有了底,低着头眼睛却尽力的四处看着:这屋子多好,高大结实,坐在堂屋里都没啥风。这桌子凳子也是整整齐齐、结结实实的,擦拭的干净,摆放的整齐,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家。再想想自家房子,年头长了有些漏风不说,屋顶上的瓦片坏了,周璋都不敢上房顶去换——瘸了一条腿就像是半残了似的。弄得一下雨就滴滴答答的漏雨,本来他想着不和娘家多走动了,就因为周璋那个窝囊废,啥事也不行,还得让他提着东西回去求人去。
李进家的一开始在屋里头没出去,后来见夏生醒了瓦片也没进来,就怕周瓦让周璋家的绊住脚,万一有啥为难事央求他办,就想出去给他解个围。
他给夏生把了尿,让虎头毛头陪着他玩儿,下地就要出去。
堂屋里没人吱声,只有孩子细细的哭声,周瓦就怕周璋家的有啥动静,随时提防着,李进家的一动弹,他就听到动静了。忙提高了声音道:“香草哥,你千万别出来!让孩子们也别出来!”
李进家的顿住脚,心里头就是咯噔一声:“咋的了?到底咋回事了?”
周瓦压住心慌,勉强平声静气的道:“周璋家的孩子,脸上起了不少红疙瘩。小秦已经套车,要送他们进城了。没弄明白啥病症之前,我也不进去,你也别出来。啥事都等弄明白了再说!”
李进家的顿时脑袋就是一懵,这起红疙瘩的病症有好些,大多数都是过人的!等缓过劲儿来,李进家的站在屋里头也忍不住骂道:“周璋家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过人的病你还往人家屋里头进!人家这也有孩子你知道不?!”
周璋家的被这一骂,立时又哭了起来:“……昨儿就开始有,那两个像是见了瘟疫似的,也不出头,也不说带孩子去看……我这没办法,心里头都慌死了,哪还顾得上……”
周瓦心里头本来就压着火,强忍着,被他一哭更闹心。想到小秦还得送他去城里头,还得陪着看病,心里头就更不是滋味:撒手不管心里头过意不去,可是小秦要是让他给染上了呢?要是没有夏生,肯定自己就不能让小秦上前,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秦去替他冒险。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吧!”周瓦压着一口气,道:“香草哥,孩子先交给你替我照顾着。一会儿等他们一走,我就去找李远大哥——一个孩子得了这毛病,就怕别人家也有得的,得早点儿做准备。等小秦回来,说是啥毛病了,咱们再作打算。”
李进家的忍着泪答应了,这都是啥事啊?好容易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