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那里沒有马路,沒有公车,出來都是靠村子里唯一的一台拖拉机,或者,步行,他很早便沒有了父亲,是母亲一个人拉扯着长大的,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寄托着母亲全部的希望和爱,山里的生活,都靠着采一些草药拿到乡里的加工厂里卖,加工厂总是将价格压得最低,所以辛辛苦苦一天,挣的钱却也是微乎其微。
那个时候虽然辛苦,可魏青远是快乐的,他很努力的学习,放学后就帮着母亲去采草药,他的成绩很好,每每都是一百分,得到各种奖状,后來他有些孩子家境好,但魏青远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就是他。虽然沒钱,但是成绩好。
后來,他上了鑫城大学。
那个时候,他十九岁。
鑫城是大城市,那里的有钱人比比皆是,而他,遇见了林安宁,林安宁虽算不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毕竟是城里的,母亲还开着一家挺大的美容院,家境自然不会很差,所以,在用钱方面也从來都不节俭,林安宁永远都不知道,在她指着必胜客说,我累了,我们进去吃东西吧!那个时候,魏青远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钱,脸红了 。
他多想能够很绅士地在林安宁吃东西的时候,抢着把钱给付了,他多想,他能够家境好一点,他多想,他能够带着林安宁吃好吃的,他多想,送她红色玫瑰,可是?这一切都要在有钱的基础上來进行,而他,只是个穷小子,就连学费,都要靠借,靠打工,贫穷,遇到了爱情,所以,产生了自卑。
当江楚云來找他,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后离她远点,那个时候,他本就受伤的自尊被狠狠地践踏,而他,无力放抗,谁让他是学校最大股东的儿子呢?谁让他是江氏企业的二公子呢?谁让自己,什么都不是呢?
被践踏的自尊,化为了仇恨,狠狠地报复……
所以,有了江楚云的死,所以,有了林安宁和江楚帆之间无法解开的仇怨,有了后面,许许多多的故事。
魏青远,心底的骄傲逼得他成为了这幅摸样,成为了一个靠不断伤害别人來让自己快乐的魔鬼……但其实,有谁从一开始便是这幅摸样,我们,其实都曾经善良,我们,其实都曾经单纯,只是,周围的一切让我们慢慢地,变了……
从头到尾,魏青远只用了五分钟,但心底的故事却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上演,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像黑白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魏青远,想起來了吧!想起当初你是如何卑微地想要讨我的欢心了吧!”林安宁讥笑着问道。
“林安宁,你给我闭嘴!”
魏青远火了,对着林安宁吼道,林安宁却是面不改色。
“闭嘴,让我闭嘴就能将过去的一切抹掉,让我闭嘴就能当做以前的事情都沒有发生过,魏青远,你改变不了的,哪怕你再成功,在我和苏怡然的眼里,你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啪!”魏青远的手在林安宁的脸上毫不留情地落下,他用的力气是极大的,林安宁直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沒有倒下。
“林安宁,你tmd就是个贱人,不要脸的女人,还沒结婚就和男人乱搞,还生出一个小野种來,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难怪江楚帆不认他!”
魏青远对林乔的侮辱差点让林安宁冲动地忘了今天她來这里的目的,还好,在她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她生生地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怒气,她是來报仇的,所以这些口头之争根本就沒有意义,她不能让这些,打乱她本來的计划。
想到这些,林安宁抬起头來,看向魏青远。
笑道:“我是不要脸,那你能拿我怎么样呢?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呵呵……那你就來啊!來,我这里有刀,你过來杀了我啊!”林安宁拿出自己口袋里的那把水果刀,对着魏青远喊道。
魏青远接过刀:“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么!”说着,尖刀便插进了林安宁的胸口。
林安宁笑了:“我知道,你敢的!”
“你就是故意想让我杀了你的,是不是!”魏青远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安宁一直都在惹他生气,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这最后的一下。
“为什么?”
“警察,别动!”突然冲进來拿枪指着魏青远的警察,代替林安宁回答了这个问題,來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进入魏青远家里之前,她报了警,从一开始,她便在用各种方法激怒他,为的,就是魏青远拿起了那把刀,如果警察进來的时候魏青远正欲行凶,那便是杀人未遂,如果,他杀了她,她死了,那他,便是杀人罪,如果,她伤了,那便是故意杀害罪,不管哪样,不管怎么说,他都难逃法律的追究。
林安宁其实曾经想过要直接用刀插进他的心脏,这样,她就报了仇了,但她想,林乔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妈妈是一个杀人犯,不管是为了任何理由,他都不会希望,所以,她选择伤害自己來让别人成为杀人犯。
左边胸口正不断地向外流血,乳白色的t恤衫都被染成了红色,殷虹的一大片,触目惊心,伤口很痛,又因为失血,所以林安宁感觉自己乏得很,特别特别想睡觉,她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了,她终于给林乔报仇了。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她一定要亲眼看着警察将魏青远带走,她一定要,看着这个男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