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东的个子虽然很高,但是身材属于劲瘦型。所以尽管如此,他的衬衫套在乔佳宁身上还是有些宽松,下摆刚刚遮住热裤。
她一边将袖子挽到小臂处,一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打扮虽然有些奇怪,也比刚刚狼狈的样子好的多。
再次用手理了理俏丽的短发,然后深吸了口气,拎着包包出门。临出门她看着床上仍在熟睡的楼少东,眼中犹有不甘。
她低着头,手揪着衬衫的领口,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中出了酒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清丽的眸子里闪过的茫然。好半天她才回神,她在附近的报亭买了瓶水,然后拨了个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
付完钱后,又在附近找了家药店,在店员不屑的打量中买了盒避孕药。
药片含进嘴里,苦涩的难受,仰头和着温吞的水咽下去。目光仰着夏日午后的阳光,只觉得眼睛灼灼,只得低垂下来。
随身的口袋里只有几个硬币,她在公交站牌前徘徊了许久,才找到与同学合租的房子所在的那条街的路线。然后等来了车子,随着人流上了公车。
一路浑浑噩噩,都是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妈妈打电话告诉自己,有个同学要了自己在j市的地址,她便预感是程式来了。
于是她才想了昨天那个法子,让程式以为自己做了啤酒妹,甚至自甘堕落,让他失望,而后便不再来找自己。
同学、朋友都骂她没骨气,遇到一点困难而已,为了这段感情连争取都不争取,只懂得逃避。但是她知道她不是没有勇气,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失望。
她知道妈妈是别人嘴里、眼中令人不屑的小三,所以妈妈离开陶绍明后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总觉得抬不起头来见人。
乔佳宁不愿意,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让别人戳妈妈的脊梁骨。而且她还有个妹妹,一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妹妹,他们才刚刚过上平静的日子不久,她怎么忍心让她们受自己牵累。
至于程式,她承认自己对他是有好感。只是与渴望安宁的生活和保护家人相比,显然程式的份量还远远不够。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到最后完全失了控,最终赔上了自己。想到昨晚那个男人的表现,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开在眼里,只是恶劣的让她落进他的圈套里,等待吃掉她这只羔羊。
悔恨吗?自然是有的,但是只怪自己涉世未深。眼睛依旧干涩的难受,但是她却没有哭。搭在椅座上的手掌收紧,她告诉自己,乔佳宁,不过只是一层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超载的公车晃晃悠悠地停下来,她望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到了站。从站的人群里挤出去,就这样下了车,慢慢走进租住的房子。
那是大楼夹层里,一个超市的后巷,后面有排低矮的危房。常年不见太阳,所以阴暗而潮湿。
据说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由于她刚刚过来,漏风她倒还没经历过,不过现在正值夏日,里面就如同蒸笼一般,但是为了节省电费,她连电扇都很少开。
所以很多时间她还是喜欢打工的地方,至少有冷气。有时热得睡不得,她也会去大型商场逛逛,拿本书坐在休息区。
还好快开学了,虽然她为了方便兼职不能住宿舍,不过看书去图书馆会是个好去处。这般想着,心里便有了希望。拐过角,便是她租住的房间。还不曾走到,就见守在门口的程式一下子站起来。
“乔佳宁,你去哪了?”他着急地上前,手拽着她的手腕,眼睛在扫到她身上的衬衫时停顿。
乔佳宁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头发有些微乱,衣服褶皱,眼睛带着血丝,精神也不太好,显然应该是找了自己很久,也许一夜未睡。
乔佳宁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但是她仍然保持着自己冷静,问:“你不是看到的吗?”
这样冷静自持的一句话,比她直接说自己与别的男人开房更伤人。
“我不相信,微微她们都说了,你昨晚是故意安排的,你根本没做那种工作。”程式有他的固执,他始终坚信他认识的乔佳宁自爱的。
她则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孩,他十八年来的人生太过平顺,也许未来几十年的人生也会如此平顺下去。因为他有一个好的家庭,父母已经为他的未来铺好了路,所以他根本不懂自己的艰辛,自己的为难。
乔佳宁不说话,只感到前所未有无力。她觉得认识程式,可能真的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即便你真的做了,我也不会介意。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好女孩。”他抓着她的双臂摇晃着,急切的想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的在乎她。
只是一个还称不上男人的男孩,他不懂得让女孩安心的方式,他更没有足够丰满的羽翼,去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所以注定失败。
程式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她身上的衬衫的扣子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动,然后他看到微敞的衬衫领口。她的锁骨间布满的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青青紫紫,错纵盘踞的痕迹。
这次,他是完全怔了。
如果说乔佳宁对程式还存在一丝希冀,那么这丝希冀也在这一刻完全泯灭。她想,她与程式再也不会可能。
不是程式还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已经在他心目中完全颠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