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美人这话中,好大的醋味儿。今夜本王子就到你房中过夜,如何?”拓跋元宏由远及近走来,俊颜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鸾音别开脸,生冷的回了句,“王子想的太多了。”
拓跋元宏倒也不恼,笑着坐在天瑶对面,随手挥乱天瑶的棋局,将黑子一颗颗重新摆放在棋盘之上。“你们中原人善棋,不如帮本王看看如何解开此局?”
天瑶认真的看着他将棋子一颗颗摆放在预设的位置,眉心逐渐锁紧。她抬眸,与鸾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互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这棋局再熟悉不过,是楚琰一贯的作风,看似散乱无章的布局,却是环环相扣,攻守有度。你越是步步紧逼,便越是深陷局中,结局只有一个,便是——惨败。
天瑶一笑,修长的指尖捏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然后,淡淡道,“这棋局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倒也不难。”
“哦?此话怎讲?”拓跋元宏不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急不缓,将白子一颗颗落在棋盘之上,步步紧逼着黑子的步调,看似占了上风,实则早已落入黑子的圈套。只是,这棋局设的异常巧妙,若不点破,很难察觉。
何况,西夏人善武功骑射,却不善于兵法谋略。
“阿瑶姑娘聪颖无双,难怪荣亲王对你情有独钟。”拓跋元宏朗声而笑,大步离开。
天瑶与鸾音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你在铤而走险!他若陷入楚琰的圈套,只是不会放过你的。”鸾音担忧的开口。
天瑶一笑,甚是不以为意。“公主不是说过,此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便要将他拉入地狱吗!”
鸾音微愣,片刻后,无奈叹息。“你处处为他,又何必离开他身边。”
天瑶失笑,苦涩在唇角边蔓延。是啊,伤了痛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爱,却仍然在为他出生入死。原来,人离开了,心却依旧停留在原地。
一连三日的光景,拓跋元宏未在出现在行馆之中。天瑶想,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只怕就是她的死期。
“怕吗?”鸾音轻声开口,端起面前的青花瓷杯,浅饮了一口。天瑶的朝露,就像她的人一样,淡雅芬芳,很容易让人上瘾。
“怕就可以不死吗?”天瑶柔柔低笑,云淡风轻。
“本宫会尽量护着你的。”鸾音低声嘀咕了句,却是有气无力。如今,她已不是那个在宫中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刁蛮公主,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又何谈保护沈天瑶呢。
“公主有心了。”她依旧是淡淡的摸样,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掀不起她一丝情绪。如此的宠辱不惊。鸾音突然觉得,云剑的眼光是极好的,这般出尘不染的女子,她自认无法与之相比。
“叫我五姐吧。”
天瑶微愣,抬起一双明眸,淡淡凝望着她,半响后,才轻吐了两个字,“五姐。”
“阿瑶!”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院中宁静,只见司徒枫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住天瑶手臂。“你真是疯子。”
天瑶轻笑,她自然懂得他在说什么。“大哥来此,不会是责骂天瑶的吧?”
司徒枫一脸无奈,扯起她便向外走去。“快跟我走。”
天瑶亦不多问,被他拖着前行,在门口处,依旧与拓跋元宏撞个正着。他双血红,死死瞪着天瑶,恨不得吃了她。
“沈天瑶,本王子杀了你!”他一拔腰间佩剑,刺向天瑶的方向。
“拓跋元宏,你放肆!”司徒枫厉斥一声,举起手中折扇抵挡,羽扇乃钢筋铁骨所铸,与玄铁宝剑相撞击,电光火石间,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双方实力相当,不分伯仲,司徒枫拦着天瑶后退数步,拓跋元宏紧握宝剑的手臂亦在微微颤抖。
“拓跋元宏,只要有我司徒枫在,你休想动我妹。”他将天瑶护在身后,一派凌然。
一万精兵,就因为这个女人损失殆尽,拓跋元宏怒火上涌,高举手中玄铁宝剑对准他二人。“今日,本王子定要这女人将命留下,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蓄爷若是一意孤行,别怪本王子无理。”
“拓跋元宏,这里是我大翰帝都,天子脚下,岂容你西夏人撒野。”鸾音走上来,理直气壮的站在他身前,趾高气昂的摸样,像极了一只斗志昂扬的小豹子。
拓跋元宏冷笑一声,“鸾音,本王子似乎应该提醒你,你现在是我西夏的王妃。”
天瑶眸光低敛,唇角淡淡扬笑,“王子如此兴师问罪,天瑶不懂究竟犯了什么错。”
“你少和本王子装蒜,那盘棋,你是故意将本王子引入楚琰的陷阱。”拓跋元宏手中长剑直指天瑶心口。
天瑶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天瑶不懂,不过是一盘棋而已,是王子想得太多。”
拓跋元宏微愣,好聪明的女人,三言两语间,将危机化为无形。可拓跋元宏一万精兵全军覆没,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沈天瑶,即便你三寸不烂之舌,本王子也绝不听你的狡辩。”
话落,银色剑光一闪,拓跋元宏的宝剑再次射向天瑶。鸾音不会武功,被天瑶推向一旁,白色云袖翩然,闪过宝剑锋芒。司徒枫手中羽扇上下翻飞,与他的宝剑碰撞。一白一篮一玄色,三道身影交缠在一处。
“枫、元宏,住手。”一道男子的厉呵声响起,绛紫身影突然介入,将三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