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后,慕容丝言被封为太子侧妃,入住东宫锦绣殿。楚琰无非是依照承诺给她一个名分而已,雍州之战告捷,她已然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太子府中,尹涵雪专宠,几乎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地位。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萧贞儿,都收敛了气焰。
天瑶自从回宫,便再也没走出过漪澜殿半步,偶尔传来些慕容丝言骄纵胡闹被太子责罚的消息,天瑶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主子,喝药了。”紫衣将药碗递到天瑶手中。
她接过,也不问,仰头一饮而尽。回宫之后,御医开的方子都是温和的补药,这也宣告着她的眼睛药石无医。起初她也曾偷偷将药倒入花盆,后来这事儿不知如何传入了楚琰耳中,紫衣便被拖出去仗责二十大板,打的几天下不了床。此后,她再也不敢放纵了。
“听说昨夜慕容侧妃到尹侧妃的院中滋事,被殿下罚跪了一夜。”紫衣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无意的说着。天瑶坐在窗前安静的听,也不开口。
“以慕容侧妃那骄纵的大秀脾气,一来无靠山,二来又不得圣宠,以后在宫中要如何生存啊。”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她的话淡淡的,带着些许的无奈。情之一字,着实伤人不浅。慕容丝言,也是可怜之人。
……
另一处,慈宁宫中,太后依身而坐,她的身侧是一身杏黄朝服的楚琰,刚刚下朝,他便被太后唤来宫中。
“殿下这一回来,太后终于可以将心放进肚子里了。”大太监刘喜捧上两杯上好的黄山毛尖,奉承着开口。
“让皇祖母惦记是孙儿不孝。”楚琰温润含笑,接过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哪里有不惦念的啊。”太后话中有话,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撇了身侧的孙子一眼。“一会儿去你父皇殿中问个安,你出征这些时日他没少念叨你。”
他依旧面色平和,唇角轻扬,云淡风轻的让人辨不出情绪。“刚在朝上见过,父皇近日国务繁忙,孙儿不便叨扰。”
太后一双精明锐利的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苍老的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对刘喜微摆了下手,后者会意,旁端过一旁的黑色锦盒,卑躬呈于楚琰面前。
“听闻太子妃弄伤了眼睛,这是天山雪莲,极好的解毒良药,就赐给天瑶那孩子吧。”
楚琰一笑,坦然接过。“多谢皇祖母挂牵。”
太后祥和的笑,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之色。“哀家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楚琰起身,面容依旧波澜不惊,淡淡道。“孙儿告退。”
目送楚琰挺拔的身影在殿外消失。太后才半撑起身体,淡然的开口。“出来吧。”
只见,屏风后走出魁梧的男子,一身锦玉蟒袍,虽人至中年,却风采依存。
“东西哀家已经送出去了,现下你也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