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市纪委书记肖大伟与副市长罗宾也都走了出来,二人眼神都很犀利,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白旭光这个市委书记已经换上了布鞋,再一看,杜立雪这个市委大管家也换了同样款式的布鞋。二人当然不知道这全是刘睿干的好事,更不知道他用意其实很简单,只是让两位老板走路更舒服而已。二人竟然会错了意,还以为白旭光与杜立雪这是要在基层显示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同时在深入贫困户家庭的时候显得更加贴近百姓呢。
肖大伟心里暗暗埋怨杜立雪这个市委大管家,这种临时换鞋的行动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呢,导致自己在关键时刻脱离了队伍,甚至很可能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举个简单的例子,万一过会儿市电视台摄像记者拍摄自己等市领导的时候,照到白旭光与杜立雪脚上,全是布鞋,照到自己脚上,却是锃光瓦亮的高级皮鞋,给市民们在电视机里看到,自己不就成了大贪官大**的典型了吗?唉,这个老杜啊,平时一点毛病挑不出来,今天可怎么突然掉链子了呢?心中忽然一动,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罗宾虽不像肖大伟那么敏感,却也觉得白旭光这个市委书记突然换鞋是另有深意,不动声色的坐到车里后,对秘书道:“把后备箱里的旅游鞋拿出来!要快,现在!”那秘书忙下了车去。
罗宾作为分管水利、扶贫等等需要长期与基层打交道的副市长,平日里在专车后备箱里备了最少三双鞋,一双雨鞋,应对雨天或者水地;一双皮鞋,用作正式场合;还有一双三分脏三分旧的白色旅游鞋,用来作秀的时候穿。就是因为平日就做好了这种准备,所以应对起白旭光、杜立雪等人突然换鞋的变故时,显得处变不惊、得心应手。
车到九坡镇委政府大院门口后,肖大伟从车里下来,本来就愁眉不展,待看到从车里钻出来的罗宾脚上已经换了双半新不旧的旅游鞋的时候,两道眉毛几乎就挤到了一处,心中暗骂这些人不讲义气,碰到这种大事竟然不事先打个招呼,眼看他们都有“艰苦朴素”的鞋子可换,唯独自己没有半点应对之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在此时,余光一扫,发现墙外堆着的一个黑糊糊的雪堆,泥水与雪堆混合在一起,别提多腻歪了,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主意,笑眯眯的请白旭光、杜立雪、罗宾等人先走进大院里,唯独自己落在后面,等他们走进去后,看看四下没人注意,快步走到那个雪堆那里,抬腿就把皮鞋深深踩了进去……
他的秘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老板发什么疯了,不自主就跟上去,小声问道:“老板,您这是?”肖大伟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道:“你还问?我还没有批评你呢,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当的?眼里能不能看出点事儿?耳朵里能不能听到点风声?就跟瞎子聋子一样,害我当众出丑!”他秘书被批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是委屈又是疑惑,却又不敢再多问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
肖大伟用脚在雪堆里乱踩乱扎了十几下,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弄得脏污不堪,乍一看就像是从抗洪抢险现场归来的似的,这才微微满意,笑着点点头,心里自言自语的说:“再大的难题,也难不住聪明人。”哈哈一笑,道:“走吧。”
他秘书看得越发莫名其妙,真想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却又怕招致批评,只能硬生生忍住肚子里的疑问。
肖大伟快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刘睿走出来,心中一动,笑着叫住他:“小睿,来来……”刘睿笑着走到他身前,道:“肖书记,您有什么吩咐?”肖大伟笑道:“我能有什么吩咐?我就是问问你,长,怎么突然换上布鞋了?”
肖大伟原先依附于市委副书记于凤和,后来与白旭光一番长谈后开了窍,就投入了他这个新科市委书记的怀抱,心里也明白,自己与杜立雪、郑燕燕等白旭光的嫡系人马相比,似乎稍嫌底子不干净,就好像有前科似的,所以在白旭光等人面前越发小心谨慎,遇事向来是想透了才敢表示看法与行动,如此反倒养成了敏感多疑的小毛病,刚刚白旭光、杜立雪换鞋这件事,就想得多了一些,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被白旭光抛弃了,可是这种疑问不能去问白旭光,更不能去跟杜立雪打听,正好碰上白旭光的代言人刘睿,那就抓住他问问究竟吧。要是不问明白,当真是如鲠在喉,浑身都不得劲。
刘睿想不到他一个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纪委书记竟然会对这种小事感兴趣,笑着解释道:“哦,那个呀,呵呵,白书记上午穿皮鞋走路走得太久,把脚都给磨坏了,我是担心影响他下午的工作,所以特地买了双布鞋给他换上,让他双脚得到放松与休息。买鞋的时候,我顺便也给秘书长带了一双,没有考虑到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