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儿披了件宽大的外衫,小心翼翼地托着肚子,靠着房檐下朝着药堂走去。
“你怎么来了”,褚瑞看到沐九儿先是震惊了一下,很快颜色暗了下去,“这里乱哄哄的,你快回去!”
沐九儿抿着唇,“我也精通医理,可,可以帮忙!”
“胡闹”,褚瑞难得大声地呵斥沐九儿,“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屋去!”
“我不”,沐九儿低着头,脚尖不停地点地,“豆子娘对我有恩,我,我不能看着豆子他爹不管!”
褚瑞胸口上下起伏,看得旁边的夏杏脸色一暗,她从未见过这般的褚瑞,“瑞大夫,你快看看,菊花他爹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褚瑞立刻回过身去,沐九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屋子里中毒的人太多,又没有太多躺椅,好几个人都直接躺在平放在地上的担架上。
“豆子娘,你,别着急”,沐九儿拍了拍豆子娘的肩膀,她仔细地看了豆子爹腿上的咬伤,“他,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咬的?”
豆子娘抽噎着,她本是帮忙送菊花她爹过来就诊,不想回去的时候却看到邻居抬着自家那位,直嚷嚷着,被蛇咬了。她心下一紧,连屋都没回,又折返了过来。
“我,我也不清楚”,豆子娘抽噎着,“这死样,下这么大的雨出去做什么,这下被蛇咬了,这是要作死啊!”
沐九儿看着豆子爹腿上的咬痕,已经开始泛着黑色,但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毒。
“九儿,,将那盒子取来,快”,沐九儿原本在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蛇居然这么毒,下一刻就听见褚瑞的声音。
她不敢耽搁,急急地朝着褚瑞的房间走去。
第三格,盒子……
他看着那个精致的雕花木盒,拿在手上微沉,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起身回了药堂。
“褚瑞”,沐九儿健步如飞,将盒子递给褚瑞,看着两人马上就要碰触到一起的手,夏杏眼底一暗,朝前伸出一只脚,沐九儿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些中毒的病人,哪里注意到下面,竟直直地跌倒下去。
褚瑞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厉色,一个箭步将沐九儿拦腰抱起,虽然没有摔倒地上,但强烈的摇晃和惊吓,让沐九儿小腹开始阵痛。
她只觉得下身一股暖流划过,心下一紧。
“九儿,九儿”,褚瑞有些急了,黑着脸瞪了夏杏一眼,抱起沐九儿就往屋子里走去。
“瑞大夫,瑞大夫”,那些中毒之人的家属急切地唤道。
“哼,不就是晃了一下,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夏杏嘀咕着,面色扭曲。
夏蒙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被褚瑞抱回房间的沐九儿,双手死死地抱着小腹。
“褚瑞,啊,褚瑞”,沐九儿只觉得小腹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受,再一股暖流划出,褚瑞眼底越来越暗,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掀开沐九儿的裙摆,下身已经湿透,隐隐可以看见血红。
褚瑞心中一紧,“九儿,羊水已经破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去去就来!”
“啊,啊”,沐九儿的痛呼一声高过一声。
药堂中原本因为夏杏的话而对沐九儿有些意见的人,一颗心骤然揪紧。
褚瑞跑回药堂,取了好不容易从山上找到的野参,“豆子娘,九儿早产了,你去帮忙烧点热水行吗?”
豆子娘还未回过神来已经不由自主的点头,这可是瑞大夫头回跟她说这么多话。
“豆子好好看着你爹”,豆子娘心里也明白,只有沐九儿安全生产了,褚瑞才会考虑来救他们这些中毒的人;另外几名中年妇女一听竟然是早产也都纷纷跟着豆子娘去帮忙。
夏杏双腿一软竟然直直地跌倒在地,面色惨白,“不,不,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看着其他人向夏杏头来的不悦之色,夏蒙面色难看,死死地瞪了夏杏一眼,连这点眼里价都没有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对沐九儿下手。
褚瑞取了野参回到沐九儿的房间。
沐九儿已经满头大汗,连呻吟声都渐渐小了下去。
“哎哟,瑞大夫,这姑娘要生产了,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干什么,有我们就行了”,一个中年妇女说着就将褚瑞往门外推。
褚瑞却不管,“我是大夫!”
“这生产又不是生病,要大夫来做什么”,那名大娘面色难看,“快出去,这女子的产房最是晦气,男子可进来不得!”
沐九儿自然知道这个朝代人们的想法,强忍着下腹传来的阵痛,“褚,褚瑞,唔,我没事,你,你先出去吧!”,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下腹的阵痛却还在继续。
“九儿,你别着急,我”,两名妇女见褚瑞不死心干脆砰的一声关上门,紧接着便是里面,唔唔的闷哼声,褚瑞面色越来越白,心也越来越紧。
雨依旧淅淅沥沥,身上衣衫已经湿透可褚瑞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瑞大夫,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豆子娘端了热水,见褚瑞居然立在产房门口。
褚瑞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野参往豆子娘怀里一塞,“快,快去给九儿含着!”
豆子娘也不知道那布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端了水进去,照着褚瑞的吩咐给沐九儿含着时,这才看清,呵,好家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