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部办公之地,两位年轻男子正左右逡巡着。
“怎么办,宋珂,你说怎么办”,何岱脸上尽是慌张,正在民部正堂走来走去,双手交握在前胸不断地摩挲着。
“我怎么知道”,宋珂也非常的恼火。
“可你没听见刚才的人说吗”,何岱慌慌张张,突然坐在自己平日办公的桌前,从桌子下面取下厚厚的一叠奏折,“老丞相和御史大夫亲自带人来搜查,我们这次真的死定了。”
宋珂沉着脸看着坐在办公桌前,正准备提笔的何岱眼中划过一道杀意,“丞相如何,御史大夫又如何,这件事情可是当初的盛王爷,现在的皇上所授意的,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话虽然这样说,可他却步步朝着何岱紧逼。
何岱正咬着笔杆,摇摇头,“哎,算了,要知道这可是十八城鼠疫的急报啊,如今东窗事发皇上已经自顾不暇怎么顾得上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只希望不要连累了家人啊”,说着轻叹口气,当今的万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要真的是发起狠来,他们可不都得做了替罪羔羊,趁着他们没来之前写好认罪书,畏罪自尽,好歹能保个全尸,说不定万岁爷还能看在他们替他保住秘密的份儿上,祸不及家人啊。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宋珂声音陡然从后面响起,吓了何岱一跳,他条件反射地转身却看到宋珂那已经扭曲的一张脸上尽是杀意,“你,你想干什么?”
宋珂死死地掐住何岱的脖子,“如今东窗事发,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死你一个总比我们死了都强,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替你好好地照顾你的家人”,说着手上用力。
“咳咳,你,你”,何岱双手死死地拉着宋珂的手腕,渐渐地憋得脸色通红,喘不过起来,嗓子也越来越疼,越来越闷,渐渐地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你放心的去吧”,宋珂嘴角勾起一抹狠戾之色,“等你死了,我就可以顺势将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他脸上阴笑着,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奏折,“顺便我还可以戴罪立功,找到这些奏折,那可是功劳一件呢,到时候罪名都是你的,不过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当是做好事了。”
“你,你”,何岱双目吐出死死地瞪着宋珂,面色越来越红,而后渐渐地发白;最后渐渐地没有了呼吸,宋珂放开双手,何岱应声倒地,他蹲下身将何岱那紧紧瞪着的双目抹了下来,笑得阴狠,“放心,这件事情除了你我本就没有人知道,现在你也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什么”,老丞相的声音突然想起。
宋珂脸色一变突然回过身来,却发现老丞相和御史大夫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人出现在民部正堂,他们听到了多少,知道了些什么,宋珂心里非常的慌张,可看着何岱,呼吸渐渐平顺下来,“回丞相大人的话,卑职刚才发现何岱何侍郎竟然私自扣押了十八城的加急快报,本想劝他去自首的,可他竟然,竟然畏罪自尽了,卑职刚在说,他死了,那苦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哦”,老丞相眼神灼灼尾音上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可宋珂却觉得全身压力陡然加大,好像身上突然有千斤重般,“真的?”
宋珂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暗自猜测着看来这老丞相真的没有听到什么,胆子也大了起来,“自然是真的,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卑职可以看看,这是何侍郎刚写下的认罪书,还墨迹未干呢。”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老丞相声音陡然一变,“御史大人认为呢?”
御史大夫此刻面色黑沉,看着那宋珂眼神轻蔑,“来人呐,还不快把这宋珂给我拿下。”
“大,大人卑职做了什么,您要拿下卑职”,宋珂仍旧咬着牙,死不认罪。
“哼”,御史大夫冷哼一声,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居然敢联合起来扣下十八城的急报,当真是长胆儿了啊,现在居然还敢狡辩,“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丞相大人,御史大人,卑职冤枉啊,卑职冤枉啊”,宋珂被两名侍卫左右架住可口中还是大声叫喊着,“那些事情都是何岱做的,跟我无关啊,大人,明察啊,大人!”
“这些话留着到金銮殿上再说吧”,御史大夫面色难看,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老丞相走到何岱的办公桌前,看着上面那厚厚的一沓奏章,翻开略微浏览了下,嘴角微微上扬,“十八道急奏,一道不少全在这里,御史大夫这次没话可说了吧?”
“哼”,御史大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甩宽袖背着手瞬间转身出门。
“来人呐,把这些都带走”,老丞相得意洋洋,他和那御史大夫可是斗了一辈子了,这次能赢了老对手他自然是开心的,嘴角上扬,连下巴上那一缕山羊胡子都一翘一翘的,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真的非常之好。
看到老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已经走远的背影,两人带来的人面面相觑,貌似他们来还什么都没有做呢,那两个人居然就已经认罪了,耸耸肩,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何岱